實在是不懂啊,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恨這些人呢?
蕭天離拉起齊傾墨的手,奇怪為什麼她的手為什麼總是冰涼,歎了一聲:“齊宇,你打算怎麼辦?”
“自然是讓他好生活著。”齊傾墨笑得很溫柔,但笑裏的刀子寒光卻冷冷地閃著。
有的時候,對有的人來說,活著比死更痛苦。
柳安之的藥會讓齊宇生不如死地再活上一年,這一年裏齊宇會被一點點摧毀,一點點崩潰,一點點消磨生誌,還有什麼事比得上這更美妙呢?
“帶你見個人。”齊傾墨起聲說道。
四夫人的院子裏那棵榕樹也凋謝了,枯零零的枝椏接著飛雪,更是寂寥。
屋子裏依然是淡淡的檀香,極有節奏的木魚聲漸漸傳入耳朵,四夫人依然是一手持著佛珠,一邊敲著木魚,嘴裏頌著佛經,她麵前的菩薩仍然悲天憫人。
李婆婆沏了壺茶,茶香衝淡了不少檀香味,四夫人麵色慈悲地看著蕭天離,點點頭讚道:“早聞三皇子清逸俊雅,如今一看,果然是人之俊傑,側妃娘娘好福氣。”
蕭天離很合適宜的清雅一笑,握著齊傾墨的手微微緊了一下,這位四夫人,他有些看不透。
“多謝四娘吉言。”齊傾墨很是清楚四夫人說話間的雲山霧繞,直接跳過這些有的沒的,開口說道:“當日我未留齊銘一命,如今將齊宇留給四娘,四娘可莫要說我狠心。”
四夫人眼皮跳了一下,抿了下嘴才悠悠說道:“想活的,你讓他死了,想死的,你卻讓他活著,你想我如何謝你?”
“活著總有希望,四娘這些天不也一直在找著法子醫治五哥嗎?”齊傾墨笑意不減,一雙眼睛卻直視著四夫人,未曾放過四夫人臉上半點神色。
果然,四夫人手中的佛珠多數了一顆,停了半晌才繼續轉動起來:“為人父母者,自然希望孩子們都健康無憂。”
“我今日來此,是想跟四娘說一句話。”齊傾墨目光一寒,語氣也冷了些。
“哦?”四夫人抬眼,卻是一副洗耳恭聽的神色。
“五哥的病,隻怕不好治,四娘還是少操些心為好。”齊傾墨說完,靜靜看著四夫人,等著四夫人回話。
許久過後,茶已微涼,四夫人才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是老身多想了。”
齊傾墨的指尖在蕭天離掌心輕輕劃了一下,蕭天離立刻會意,溫聲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府吧。”
“好。”齊傾墨點頭,又對四夫人請辭,幾番作揖,便退出了四夫人這個略顯陰寒的院子,又與齊治虛情假意一番,終是結束了這省親之行。
其實天色還早,才到晌午時分,蕭天離對著相府這一屋子人竟是連個像樣的謊話都懶得編。於是兩人決定棄馬車而步行,一路走回去,鵲應等人晃悠著馬車在後麵遠遠跟著,也不靠近。
“其實齊宇既然是四夫人的兒子,她暗中尋藥也並不為過。”蕭天離並不是特別清楚齊傾墨與四夫人之間幾次並不太愉快的合作,隻是從他的角度說道。
“如果她真的在乎兒子,就不會任由齊銘死在我手裏。”齊傾墨雙手抄在狐抄裏,踩在柔軟的雪地上,光禿禿地樹杆承不住太多積雪,籟籟而下地發著輕微的聲響。
“那她倒是個奇人。”蕭天離話雖這麼說著,但心裏卻接受得挺快,這世上什麼人都有,四夫人最多算是有些異類。
“她暗中作這些動作,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看來,她有些等不及我去做某些事了。”齊傾墨知道四夫人引起自己注意是因為鳳血環,她在催自己快點了結此間事項,去查鳳血環的秘密,竟與瑾諾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她一直不懂的是,四夫人到底握著什麼樣的秘密,又或者說有著什麼樣的身份,她對自己絕無半點溫情,可是麵對自己把齊銘和齊宇往絕路上逼,又從不多說,這態度啊,實在曖昧得很。
兩人並肩站在雪地裏,看著遠方的銀裝素裹,竟都有些沉默,忽然蕭天離露齒一笑:“其實你何不換個方法,查查看當年四夫人到底是什麼人?”
蕭天離一語,點亮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