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傾墨勻了勻氣,看著怒氣衝衝瞪著自己的蕭天離,苦笑一聲,如果一早讓他們知道了,他們又怎麼會允許自己這麼做?
她一早就察覺到了那些梳頭婆子們的不對勁,故意以身作餌,以釣齊宇上勾,不惜中了軟筋散,但是好在她早有準備,發現情況後的第一反應便是用藏在袖中的小刀割破手腕,一路上齊宇的人帶著她來到這南風樓時,她的血便灑了一路。
隻可惜她不能劃得太深,不然會傷了性命,等到一道傷口止了血,就要再劃開了一道口子,如此才把血跡一路從相府灑到了南風樓,留下了記號。
那手腕上足足五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便是這麼留下來的,也是因為這才失血過多,不得不逼著柳安之下針以及蕭天離內力相助。
鵲應被婆子們使喚出去,回來時並未發現異樣,至到顏回找她的時候才看見了地上極不易被發現的血跡,兩人便明白出了事情。與蕭天離通了個信兒之後,蕭天離決定一邊繼續迎親,一邊暗中派人順著血跡去找人。
齊傾墨既然把事情做得這麼陰晦,就是不希望太早暴露,蕭天離心裏頭就算有一千個怨一萬個恨,也隻能順著她的意思替她把局布下去。
迎親的隊伍走到那個有秘道入口的地方,蕭天離故意做出了人們眼中看似胡鬧的舉止來,順著莫百衍發過來的信號及時趕到了南風樓。
蕭天離事後越想越怕,如果他再晚一步趕到南風樓,那齊傾墨會怎麼辦?這樣想著,他在這大冬天裏出了一身的濕汗,如果真的那樣了,他一定會讓所有人去死,一定會!
齊傾墨衝遠石和這屋子裏其它被嚇得不敢說話的小倌們揮了下手,等他們站到一起了,齊傾墨漆黑的眸子一轉,明明該是萬般風情,卻莫明透著懾人的寒意:“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多嘴多舌的,你們若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若覺得為難,我不介意早些送你們去地府。”
遠石身子一僵,連忙跪下說道:“一切但聽三皇子妃咐。”
這果然是個聰明人,這一聲“三皇子妃”換個女人聽了去,隻怕心情大好,手腕也會柔和許多,連蕭天離臉上都放鬆了些,顯然對這句話很受用。
可惜,齊傾墨從來不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聲音並未因為這句話而變得稍有溫和,依然冰涼:“既然一切聽我吩咐,就把事情辦漂亮。”
那個長得異常俊美勝過女子的紅蓮,亮晶晶的眼睛無辜一眨:“姑娘你要我們做什麼呢?這一切雖然是在我南風樓發生的,可是我們也是受人威脅不得已為之,姑娘又何苦要為難我們呢?”
齊傾墨看著這個極是單純的小倌,一個男子著粉紅色的衣服居然不難看,倒也是極為難得了,冷意卻是未減半分:“任何人都要為他做的事付出代價,比如我今天要對付齊宇,就要付出半條命作為條件,不管這事情是不得已為之還是心甘情願為之,都沒有區別。我不是在為難你們,我是在讓你們付出應該對等的代價。”
“這算懲罰嗎?”紅蓮秀眉微皺,對齊傾墨的理論顯然不能完全理解。
遠石連忙拉了一把紅蓮藏在身後,神色緊張,他一生中見過的人不知幾何,不過幾句話他已經知道座上那位女子是這屋子裏最厲害的角色,是那種殺起人眼都不會眨一下,還會笑眯眯告訴你這是你應得的那種人,連忙對齊傾墨說道:“紅蓮不懂事,還請三皇子妃勿怪,您要我做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齊傾墨卻看著紅蓮說:“對,這就是懲罰。”
等著遠石他們一行人都出去了,齊傾墨讓莫百衍扶起齊宇靠著柱子坐直了身子,有些“懲罰”要麵對麵的才叫有趣。
“齊宇,現在的你,是不是特別疑惑?”
“疑惑?我隻恨自己信錯了人,就未能將你一擊致死!”齊宇早已經想好了,他不會苟活於世,既然是個死,那麵對齊傾墨又有什麼好怕的。隻是死之前,未能看到齊傾墨死在自己在手上,才是萬般的遺憾。
“現在才知道自己信錯了人,不是太晚了嗎?”
齊傾墨以身犯險布這麼大個局,自然不是僅僅為了羞辱齊宇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