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傾墨朝柳安之動了動手指頭,柳安之把耳邊貼到齊傾墨嘴邊,聽她細若蚊鳴的聲音說著話,聽完之後卻是怒火交加:“你瘋了不成!”
“我沒瘋,趕快。”齊傾墨強打著精神,隻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渾渾噩噩地昏睡過去。
“不,我不會這麼做的,那樣你會死的!”柳安之這一回倒不是小孩子脾氣,而是在說真話。
“柳安之,快。”齊傾墨看上去很著急,眉宇間透著急色。
蕭天離在柳安之俯身貼下齊傾墨嘴邊的時候,就運足了內力聽他們說什麼,聽罷之後他內心百感交集,齊傾墨先是自割經脈失了太多血,後來又中了神仙香,換個人這會兒已經昏迷得不知人事了,也隻有齊傾墨能撐到現在。
按著柳安之的性子是一針紮下去讓齊傾墨睡一個好覺,等醒來再慢慢調養,可是齊傾墨的話是叫柳安之給她下幾針在一些緊要的穴位上,保持最少兩個時辰的清醒,先完成大婚之禮再說。
柳安之如何肯?
兩人僵持不下,眼看著齊傾墨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蕭天離最終服了輸,握住齊傾墨的手無奈地對柳安之說道:“沒關係,我用內力護住她心脈和重要的穴位,隻撐兩個小時應該不成問題。”
“你瘋了,齊傾墨不懂武功,你猛然之間給她輸內力,她經脈承受不住怎麼辦?”柳安之大叫。
“那不然怎麼辦?如今皇上還有滿朝文武都坐在我三皇子府,太子和皇後等著我禦前失儀,更等著傾墨她憑空消失,好治她一個死罪,你以為到時候傾墨能靠什麼逃脫一死?那鳳血環再重要,能重要得過堂堂臨瀾國的國威嗎?就算你柳安之真的不把我臨瀾國放在眼裏,但你可敢保證能安然無恙地將齊傾墨帶出臨瀾國?你能嗎?”
蕭天離也被柳安之吵來了火氣,難道他不知道齊傾墨如今最好是躺在這裏休息嗎,那外麵的局麵誰來收拾?齊傾墨一聲不吭自己布這麼一個局,隻等著他來做收局人,他能有什麼辦法?
就算他蕭天離有滔天之能,能憑空再變一個齊傾墨出來嗎?皇後他們既然敢下套,就一定有辦法讓齊傾墨的臉到時候公布於眾,誰能來頂替!那之前轎子裏的假齊傾墨不正是皇後他們安排出來,嫁禍於她的嗎?
柳安之沒有這麼複雜的心思,沒有想到這後麵還牽扯著這麼多的事,瞪了半天眼睛不說話。齊傾墨幽幽一聲歎息:“柳安之,下針吧,我相信三皇子。”
柳安之便氣得要瘋了,從袖中飛出幾根金針,刷刷刷地紮在齊傾墨頭頂幾處穴道上,惡狠狠地罵著:“你信他你信他,你什麼都信他,你不說也會信我的嗎?可你幾時信過我!”
齊傾墨讓這幾針猛的刺得大腦一痛,像是那針紮入了她腦子裏麵一樣的刺痛,眼睛驀地睜大,一口血噴了出來,蕭天離連連點穴握住齊傾墨的手,雄渾的內力細細的控製著,如涓涓細水一般滑入齊傾墨的脈息,平複著她混亂的氣息。
過了許久,在離著三皇子府還有一裏路遠的道上,在一邊張望著的人們已經等了小半個時辰,那中間的轎子孤零零地呆在那兒,不時裏麵傳來一些叮叮咚咚地聲音,像是杯碗敲打地聲音,但誰也不敢上前去問一聲。
轎子裏的顏回和鵲應早就一身是汗,這都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怎麼主子他們還沒有回來?
兩人正額頭冒冷汗的時候,轎子底下發出三聲極有規律的叩叩聲,顏回趕緊掀開轎底,正是蕭天離抱著齊傾墨從地道裏走了出來,什麼都還不及說,蕭天離就把他們二人推入下麵的秘道,囑咐他們從別的出口出來再混入迎親的隊伍裏。
等他們二人走了之後,蕭天離牢牢握著齊傾墨的手,但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多說什麼,隻是緊緊地握了一下齊傾墨的手,力氣大得快要捏碎齊傾墨的骨頭,然後說了一聲“一定要挺住”就拉過那一方紅方的喜帕蓋在齊傾墨頭上,掩去齊傾墨重新上過妝的容顏。
外麵的人隻見子轎子一晃,那行事胡鬧的三皇子從轎子裏走出來,一抹紅衣極是妖孽,幾步跳上馬背,高喝了一聲:“吉時要過了,趕緊的!”
一眾人忍不住腹誹,這吉時過了還不是三皇子您自己耽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