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最近總是喜歡做些明知故問的事情。”齊傾墨可不認為蕭天離是真的在找自己問答案,聰明如他,怎麼可能想不到?
“說不定我們想的不一樣呢。”蕭天離歪頭一笑,好嘛,他承認就是想聽齊傾墨說說話,誰讓她整天對著自己沒個好臉色?
齊傾墨不再搭理他,閉著眼睛安心養神,今天晚上可有一場惡戰,不養好精神還真應付不下來。
時間一點點滑過,一直滑到半夜時分,蕭天離解了自己的長袍蓋在齊傾墨身上,夜裏露水重,鵲應這丫頭跟著顏回和泠之繼不知瘋到哪裏去了,也不知道給自己主子拿個毯子蓋上,身子這麼弱的齊傾墨,若是再著了涼可怎麼好。
他以手支額看著淺睡的齊傾墨,看著看著便覺得心滿意足,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所有在胸口激蕩的那些情緒全部神奇地平複下來,微闔了眼,與齊傾墨隔著一掌的距離,相對淺眠。
新月如鉤,桂花數裏,還有細碎的小花朵紛紛自樹上掉落,落在兩人發間額前,煮在桌子上的茶水輕聲打著呼,美人兒意態慵懶,佳公子笑意如玉,偶爾被風吹動的衣角不時交纏到一起去,輕飄飄地還帶起長發,飛揚著未曾說出口那些情愫,正所謂是,暗香浮動。
“啊!”
夜間突然一聲絕對可怖的尖叫,打破了這一副絕對算得上是美好的畫麵,蕭天離迅速睜眼坐直了身子,查看了四周確定沒有人來偷襲,這才鬆了口氣回頭看向齊傾墨,齊傾墨小手遮著小嘴,打了個小小的嗬欠,伸了個小小的懶腰,才發現身上披著蕭天離的外袍,順手把袍子一放,站起身來看著齊府的一個方向,懶笑了一聲。
“好戲上場了。”
蕭天離很不爽齊傾墨把他的衣服隨手一扔,悶著頭把衣服穿上,不悅道:“那你就去看戲唄。”
“三皇子難道不想嗎?”齊傾墨扶了扶頭上的步搖,一語戳破了蕭天離的心思。
齊宇的房門早圍了許多人,但礙著齊宇在相府裏的身份,誰也不敢擅自闖進去,齊治不在府上,這相府裏主事的人就一直是齊宇,此時齊宇屋子裏的那一聲慘叫,極是令人起疑。
齊傾墨步子緩緩,一路上還琢磨了一番這到秋日裏頭了,相府裏的花倒還開得極好,趕明兒有空了可以移兩株到自己院子裏去,沒事看看也能舒心。如此之般下來,齊傾墨跟蕭天離這兩個嫡仙兒般的人兒,才踩著細碎的銀色月光,慢騰騰來到了齊宇的屋前。
“放肆!”齊傾墨冷喝一聲,圍在四周的人便自動退開,這位七小姐如今在相府的風頭,可不比五公子弱多少,甚至在這豐城中都成了個傳奇人物,誰也不敢再隨便把相府庶女這樣的名份掛在嘴邊。
“七小姐。”三夫人連忙湊過來,臉上的脂粉味差點沒把蕭天離熏暈了過去。
“出什麼事了?”齊傾墨明知故問。
“不知道,就知道五公子今日一回府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許下人進去,這會兒也不知道出什麼事了,我們也不敢進去。”三夫人心裏頭有些惴惴,雖然她是這相府裏頭現在的女主人,但名份一直沒正過來,齊宇要是出了什麼事,她這個女主人可脫不了幹係。
天可憐見兒的,現在的相府可就隻剩齊宇這麼一位公子了,再出什麼妖蛾子,誰知道齊治會不會瘋掉。
齊傾墨柳眉一豎:“你們就這麼守在外麵嗎?若是五哥出了什麼事,你們這裏誰擔待得起?”
三夫人心中腹誹,七小姐你可別鬧了,這相府裏最巴不得五公子出事的不正是你嗎?但這話卻是說不得的,隻能臉上為難:“若是五公子怪罪下來……”
齊傾墨心中冷笑一聲,三夫人最近也變聰明了啊,知道要先拉個墊背的頂事兒了。
“莫非三娘就這麼等著五哥出事不成?”齊傾墨可不會第一個推開那門,誰知道裏麵的齊宇成什麼樣了,別的不說,嚇著自己就不好了。
“這……”三夫人哪裏是齊傾墨的對手,一番話下來,竟不知如何開口了,徒落得蕭天離在後麵憋著笑,這相府裏頭的人可著實有趣,各自心裏揣著小九九,誰都提防著哪天被人算計了去了。
兩人還在說話,裏麵卻傳來了齊宇略顯平靜的聲音:“七妹你進來吧,還有三皇子殿下。”
齊傾墨與蕭天離對視一眼,看來齊宇的心性還真是不錯。
留了鵲應他們在外麵,齊傾墨與蕭天離並肩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