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傾墨忽然感覺或許蕭天離選中自己幫他,也許就是因為大家都是薄情薄幸之人,隻要這樣的人,在陰謀的廝殺中,手段才足夠不留情。
次日齊傾墨難得睡了個好覺,一直到了日上三竿還沒有起床,鵲應跟泠之繼還有麗梅在外說著閑話,麗梅看著泠之繼手臂上的傷口有些害怕,所以話倒也不是很多,隻悶著頭繡著花樣。
“麗梅,你女紅這麼好,不如替小姐製兩件夏日裏的衣裳吧。”鵲應翻看著麗梅繡的一方枕巾,上麵的夏日荷花栩栩如生,碧葉粉花,像是一陣風吹來,就會隨風搖曳。
“好啊,就是不知道小姐喜歡什麼樣的花樣。”麗梅得了鵲應的誇獎,也很是歡喜。
“小姐喜歡清爽的,嗯,也可以稍微華麗點,小姐都不挑的。”鵲應本想說齊傾墨喜歡簡單大方的花樣,但一想到現在的小姐變化這麼大,連大紅色的衣服都來者不拒,或許喜好也變了不少。
“時下流行的是鶴羽裳,我給小姐做這個吧。”麗梅想了會說道。
“嗯,也行。”
幾人正你來我往地說著話,齊宇卻不知何時到了門口,泠之繼陡然站直了身子,手放在腰間的長劍上,隨時準備拔劍而出。
此時齊傾墨仍在睡覺,鵲應很自然地走到泠之繼和麗梅前麵,擋住他們看著齊宇:“不知五公子前往,有失遠迎,還忘五公子見諒。”
齊宇的臉上是終年不見好轉的蒼白虛弱,來回打量了鵲應兩眼,小小的一個丫頭侍女被人誣陷與自己有染後,還能這麼從容不迫地跟自己說話,看來齊傾墨的確很會帶人,帶出的婢女都比起常人的心性要強很多。
“鵲應姑娘言重了,我是來找七妹的。”齊宇說道。
鵲應臉上放上得體的笑容,也不因為她跟齊宇被人潑過髒水有半絲動容,她雖不及齊傾墨冷靜聰明,但也想得到那事肯定是得了齊宇的默許,齊銘和齊傾人才敢做的,對於齊宇,她提著十二萬分的謹慎:“小姐尚在休息,五公子如果沒什麼要事,還是等下再來吧。”
齊宇心想著齊傾墨何時有了這麼大的膽子,連家中兄長要見她,也還要看她是不是睡好了?神色微微轉冷,齊宇說:“此事事關重大,還請鵲應姑娘叫七妹起來吧。”
“不知是何事,我也好向小姐交代一聲。我家小姐脾氣不好,睡覺的時候如果有人惱了她,說不定會火冒三丈。”鵲應依舊笑意盈盈,但掌心微微握緊,她麵對的可是齊家的五公子,這個有著白狐狸之稱的狡詐之人,緊張也是情理之中。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此事事關齊府名聲威望,鵲應你要是耽擱了,承擔得起嗎?”齊宇淡淡說道,但話語裏的威脅之意不言而表。
泠之繼走上前兩步,衝蕭天離說道:“你個大老爺們兒嚇唬個小姑娘,你也好意思?”
“我堂堂相府如今是成什麼樣子,連個外來的阿貓阿狗也敢在這裏放肆!”齊宇終於聲音一冷,皺眉看著泠之繼這個外人。
“五公子此話差矣,泠之繼是小姐的朋友,阿貓阿狗的,我們小姐從來不養。當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被稱之為人,所以,五公子倒不如說相府養了好些阿貓阿狗,大半夜的發起瘋來真是讓人招架不住。”鵲應也惱火了,泠之繼昨天為了救她身負重傷,現在哪裏能忍得了齊宇對泠之繼的冷嘲熱諷?說出去的話帶了刺,倒是齊宇沒有想到的。
泠之繼愣了下,在她看來,鵲應就是齊傾墨的一個小跟班,沒想到這個小跟班可以爆發出這麼大的勇氣,還是為了維護自己跟齊宇對著嗆了起來,果然跟著齊傾墨久了的人,都會學到齊傾墨的強勢。
“麗梅,你眼睛不舒服嗎?”泠之繼突然注意到麗梅的眼睛一直在翻來翻去,往上抬起又迅速放下,身子也緊張的僵硬起來,冷之繼脫口問道。
“啊!不,沒有,我沒有不舒服。”麗梅連忙擺手,顯然讓泠之繼突然冒出的問題嚇得不輕。
“沒有就好。”泠之繼神經大條,麗梅這樣說,她也就不再多問了。
齊宇看著鵲應尚有些稚嫩的臉,雖不是傾國傾城之色但別有小家碧玉的味道,但眉目間卻染上了齊傾墨的剛強與倔強,他沉了下氣,再次說道:“鵲應姑娘,今日七妹我是見定了,你以為就憑你攔得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