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你求我那一天!”黑衣人被柳安之噎得實在沒話說了,隻能放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他有預感,柳安之一定會帶著齊傾墨來求自己,因為這天下能保得齊傾墨安然無恙的人除了自己,再沒有別人!
柳安之看著黑衣人遠去,“嘩啦”一聲把桌上的書和茶盞通通掃到地上,像是要發泄心中的無名業火。
鳳血環鳳血環,到底還要死多少人,鳳血環才能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齊傾墨啊齊傾墨,你怎麼明知是死局還要往裏麵闖?
柳安之撿起地上的書坐上椅子上,暗惱自己為什麼為替齊傾墨操心,像她那樣的女人,冷血又無情,是死是活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本想強迫著自己安下心來,再看幾頁書的柳安之,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定不下心,幹脆再次放了書跳到床上,拉過被子蒙住頭,像是這樣就能把煩心的事隔在被子外麵似的。
站在外麵的黑衣人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目光深幽,既然齊傾墨對柳安之這麼重要,那隻好從她身上下手了。
明豔的晨光終於一掃夜晚的沉悶,像是要把看不見的那些陰謀也一起照亮,夏日的蟬叫在柳梢枝頭,蕩漾著湖水揚起圈圈漣漪,齊傾墨帶著鵲應拿著兩個饅頭悠閑地坐在亭子裏,有一下沒一下的往裏麵扔著饅頭屑,恬淡的神色看不出半點昨晚經曆的風霜。
“小姐,麗梅來找您。”鵲應遞過一杯茶,瞥了一眼外麵求見的麗梅。
“麗梅是誰?”齊傾墨懶懶地換了個姿勢,倚在長椅上轉頭看向外麵那個頗是秀麗的女子。
“就是前些天大夫人送來給小姐的丫頭之一,後來中了繾綣時的毒,還是小姐的藥救了她呢。”鵲應對大夫人的人有著高度的警覺,始終不肯相信她們,甚至帶著淡淡的敵意。
“哦?”齊傾墨正眼瞧了外麵那麗梅一眼,仔細一看不但是秀麗,長眉間還有著不少的風情,“讓她進來吧。”
鵲應扁著嘴帶著麗梅進來,麗梅倒是個會來事的,一見到齊傾墨便跪下了,口中說道:“當日是麗梅瞎了眼跟錯了主子,竟然敢對七小姐不敬,多謝七小姐那日不計前嫌出手相救,麗梅願當牛作馬報答七小姐救命之恩,還望七小姐給奴婢給麗梅一個謝恩的機會!”
這番言辭說得叫一個真摯懇切,罪過全蓋在大夫人和齊傾人身上還不點名道姓,對齊傾墨大肆感激謝恩,誰聽了都會覺得她真是一個受人蒙蔽的無知少女啊。
齊傾墨把手裏的白麵饅頭交給鵲應,坐正了身子看著麗梅,嘴邊是淡漠的笑意,與她冰冷的眼神相映,看得麗梅心底發寒,身子竟然都有些發起抖來,關於七小姐的手段,如今的相府誰人不知?
“這番話,是誰教你說的?”齊傾墨不急不徐地問她,要說麗梅今天來沒有別的打算,那真是天大的笑話了。一個好不容易從自己這裏離開的人,竟然會重新回來,要麼是有人存心利用,重新設局,要麼嘛……就是走投無路了。
“沒有人教我,七小姐我是真心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一定會對您忠心的!”麗梅的臉上一點點退下血色,慌忙解釋著。
“相信你,憑什麼?”齊傾墨靠回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麗梅,鵲應也鄙夷地望著她,當初這些人來害小姐的時候不也說會忠心嗎?
那麗梅突然苦笑一聲,頹敗地癱坐在地上,苦聲說道:“七小姐天姿聰穎,我就知道瞞不過您,不怕告訴您,當日我們幾個被大夫人選去送給您,的確是去監視的,而且大小姐也的確給了我們一些藥,叫我們一有機會就……”
“就毒死我。”齊傾墨說完麗梅不敢說的話,並不以為意。
“不錯,可是七小姐您太過謹慎,我們一直尋不到機會。但是……繾綣時的毒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也想不到大小姐竟然如此歹毒,連我們也要一起毒殺!如果不是七小姐你相救,我們這些人的命在她眼裏,連草芥都不如!”麗梅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杏目瞪得老大,憤怒的譴責著齊傾人的惡行。
“替人賣命就要有準備隨時去死的覺悟,不是死在我手裏就是死在她手裏,這再常見不過了。”齊傾墨可沒什麼同情心,這些人準備害自己的時候,也不見得有多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