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3章 胡攪蠻纏(2 / 2)

疼得打顫的手指提起筆,齊傾人就要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卻被一個陰鷙的聲音打斷:“陳大人好大的膽子,連太子妃都敢用刑!”

正角兒終於上場了,齊傾墨看著慢慢走向場中的人,正是齊宇。齊家兩兄弟,一個武藝高強,卻是個草包,行事衝動正是老二齊銘,而另一個正相反,幼時大病過一場,身子便一直很弱,但是腦子卻轉得比誰都快,卻是老五齊宇。

齊銘長得人高馬大,身形寬闊,而齊宇則像極了個久讀詩書的讀書人,帶著幾分病態和嬴弱。但齊傾墨清楚的很,齊宇比起齊銘來難纏百倍不止。

之前一直跳腳著急的是齊銘,齊宇隻是在一邊看了許久,這會兒終於是打算要開口了。

“這公堂之上可是隨便哪個都來得?來者何人,還不跪下!”陳直其實心知肚明,但是架勢卻做得十足。

“在下今日是太子妃的狀師。”齊宇很自然地撇開了他與齊傾人乃是姐弟的關係,單以狀師身份說話,陳直便奈何不得他了。

陳直一拍驚堂木,說道:“你既然是犯人的狀師,那又有何話說?”

“在下想問大人,您是如何斷定齊傾人有罪的?”齊宇倒是不急不燥,慢聲問道。

陳直說道:“證據是從她房間裏搜出來的,受害人亦指證於她,難道還不夠嗎?”

齊宇反問道:“從她房間搜出來就是她的嗎?大人今天早上吃了一隻雞,難道這隻雞就是大人養的?”

齊宇的話引得眾人哄笑,陳直臉色微變,冷哼一聲說道:“強辭奪理,本官早上吃了一隻雞,就不能自己養的嗎?”

這近乎無賴一樣的兩人詭辯,完全沒什麼邏輯可言,但又似乎都有道理,顯然在這上麵是糾結不出什麼結果來了,齊宇把話轉到受害人齊傾月身上:“大人,我早些天聽說過傾月小姐神智不清一事,那她的話又如何可信?”

陳直這次說道:“那便傳她上來,看她是不是神智不清。”

他正要傳人,齊宇又說道:“大人不會不知道,有的人明明腦子不清楚卻跟正常人一樣吧?而且齊傾月神智不清一事,乃是宰相大人說的,莫非大人覺得宰相大人也會說謊,汙蔑自己的女兒不成?”

齊宇這可算是把自己親爹都搬出來了,而且之前已經說明隻是齊傾人的狀師,陳直還拿不到半點把柄。這話一出難不成陳直還真要說是宰相說謊騙了大家不成?可是要是認了這話,說要推翻之前齊傾月的證詞,齊傾人這罪算是定不成了。

兩相以為難間,陳直說道:“難不成病人病了,還不能醫好了不成?”

眾人不得不感概,陳直陳大人著實是個賴皮,這樣的話怎麼也好說出口?平日斷案子也不是這樣子啊,今日這是怎麼了?

“大人這話說得可是無理了,齊傾月一直被關在妙清庵此事大家都知道,哪裏治過病呢?”齊宇說得理所當然的樣子,倒真顯得陳直有點蠻不講理了。

“哼,就算不治,也有可能自己好了!難道誰害了她她還認不出來不成?”陳直今日看上去是要把不要臉發揮到極致了,完全在胡攪蠻纏。

“大人此話差矣,既然大人也不能確定齊傾月是否真的神智不清,怎麼能聽信她的話就定罪於齊傾人呢?”齊宇笑說,似乎成竹在胸一般。

蕭天離“嘖”了下舌頭,說道:“看來齊傾人今天是死不了了。”

“我從來沒想讓她死。”齊傾墨輕聲說道,看著上麵跪在一邊已有些搖搖欲墜的齊傾人。

齊傾墨在不遠處始終淺笑,不為她差點畫押感到開心也不為齊宇等人為她的的辯護焦急,隻冷眼看著大堂之上的眾人,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她比誰都清楚,陳直審案從不用刑,今天對齊傾人下手這麼做定是有人授意。而以他陳直的性格還能聽令於人的,除了皇上她還真想不出是誰。

所以她猜得沒錯,皇上一早就對蕭天越結黨營私的事不滿了,齊傾人的事是他故意借自己的手給太子下的餌,等他上鉤。上鉤之後卻不會立刻將太子扳倒,因為皇帝尚還值壯年,需要一個東宮太子來震懾其它蠢蠢欲動的皇子,比如蕭天離。

齊傾人必然是死不了的,皇帝隻是要讓齊傾人吃些苦頭,警告蕭天越罷了!

這樣一說,陳直今天所有的胡攪蠻纏都有了合理的解釋,警告完了之後,就要讓太子把人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