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不能。”齊傾墨想也沒想就拒絕,她深覺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仿乎這盒子裏的東西會衝出來鬧出一場她不願意麵對的風波,所以,她飛快地就要鎖上。
一道人影衝出來,一掌擊碎齊傾墨就要鎖好的盒子,裏麵的東西都完好無損地掉落出來,齊傾墨惱怒地盯著前麵那人,竟是一個女子!
“祭語!”那男子不悅地責備一聲。
“主人。”祭語的聲音略有些低沉,恭敬地站在一邊。
男子皺了皺好看眉毛,對著齊傾墨一拱手,說道:“這位姑娘,是在下唐突了,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一個主子為下人犯下的錯賠禮道謙,要麼是真的教養良好,要麼就是兩人合夥起來演的一出戲,齊傾墨很自然的選擇相信後者。
冷笑一聲,齊傾墨包好桌子上的東西交給站在一邊不敢說話的掌櫃:“將這些東西收好。”便徑直走過那男子身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天寶閣。
那男子愣了下,又旋即笑開:還真是有趣。
“主子,這個……”那掌櫃的托著那套行頭遞到男子眼前,等著他細看。
“嗯,不必了,是那一套。”男子笑道,又問:“她是什麼人,怎麼會來取這套首飾?”
“回主子話,她是相府七小姐齊傾墨,這些日子她也算是風頭大盛了,至於這套首飾卻是她拿著相府四夫人的銘牌來的,老奴也不是很清楚是怎麼回事。”掌櫃的放下首飾,恭敬回話。
“哦?怎麼個風頭大盛法?”男子好奇地笑道,他覺得自從來了這臨瀾國,有趣的事兒實在太多了,那個三皇子蕭天離原來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有趣,這會兒又多了個七小姐,看來臨瀾國皇帝這五十歲的大壽做得也隻怕不會太順心啊。
掌櫃的笑笑,想起這些天關於相府的那些傳聞,也不得不感歎相府這個七小姐真是個傳奇,便娓娓道來……
齊傾墨回到府上時,四夫人像是知道她不會取回來那套首飾一樣,隻說道:“這是屬於你的東西,你不要嗎?”
“那個男人是誰?你明知他會去那裏,所以你刻意讓我去替你取那些物件,是何居心?”齊傾墨對四夫人的那點好感消磨殆盡了,問得頗是是不悅。
“他是誰你以後自會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去你以後也會知道,何必急著問答案?”四夫人的話如同沒說,齊傾墨也知道從她這裏問不出什麼東西來,看了她兩眼,突然覺得這個相府最難對付的人或許不是姚夢也不是齊治,而是這個一直不言不語的四娘!
從四夫人那裏出來回到西廂閣的時候,顏回他們已經搬了大堆的筆跡紙片來,還有許多筆墨硯台,一張長有數十丈的布帛鋪在地上。齊傾墨一早就吩咐了這屋子丫頭去別處,倒沒人發現。
“辛苦了,齊姑娘。”顏回有些結巴地說道,或許是為那天泠之繼的惡作劇不好意思。
“無妨,你幫我看著外麵,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齊傾墨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一邊的泠之繼前來研墨,規規矩矩地不敢說一句話。
看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齊傾墨倒是笑了出來,搖了搖頭不再想四夫人之事,提筆沾墨,伏身低腰,在地上的布帛上開始寫上第一句“吾皇萬歲”。
而天寶閣的故事才剛剛說完,那男子聽得很入迷,不時問後來呢?掌櫃的好不容易說完已到了夜色初上的時候,男子聽完好了一陣唏噓:“這還真是位有意思的七小姐。”
“依我看,就是個陰險狡詐的毒蛇婦人。”一邊的祭語不屑地說道。
“祭語,陰險狡詐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詞,如果這個七小姐是你的朋友,你就會把這個詞換成聰明堅強了,因為這七小姐給你的印象不好,你就要說她陰險狡詐,這樣武斷,是會影響你的判斷力的。”男子詢詢教導著下人。
祭語臉色微有些變化,卻仍著臉板著臉說道:“是,我知道了。”
“主子說得對,這個女子日子也是過得慘了些,如今就算是要對那些人下手,倒也沒什麼,這世道本就吃人。”掌櫃的胖胖的身材說起話來也溫溫吞吞的,但卻很令人信服。
“聽到了吧,祭語?”
祭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臉上的冷色越來越繃不住。
男子也不介意,叫老板收好那一套首飾起身理了理衣袍,就出去赴約了,今日請他喝酒的人,可真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