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齊傾墨今天算是給齊傾人潑了一身的髒,必要是容不下的啊。鄭威想著搖了搖頭,不管太子將她說得如何,還是覺得不過是個女人沒什麼好上心的。頂多是仗著蕭天離對她有幾分另眼相看,便把自己高看了去。
齊傾墨的馬車比姚夢她們回府晚一些,踩著一地的月光,搭在她肩上的鵲應早已搖搖欲墜,她不得不牢牢攬住鵲應的腰,以免鵲應滑落下去。
今日的相府比起往日更安靜了許多,齊傾墨走進相府大門的時候,步履冷靜堅定得如同要將赴一場戰役,一場未在皇宮裏完成,要在相府持續的戰役。
靜靜地看了會早已立在院子裏的齊傾人等人,齊傾墨的心跳越來越慢,她對這些人,根本是無心的,所以置他們於死地,從來不是一件多麼讓良心受譴責的事。
“將鵲應送去西廂閣樓,打些熱水幫她擦幹淨身子,拿些活血化淤的藥。”齊傾墨招呼過來一個下人,聲音很輕地交待著,卻帶著不容置疑,接過鵲應的丫鬟一瞬間覺得這才是相府真正的小姐,竟未敢多說半句,隻低著頭攙過鵲應。
“小姐……”鵲應虛弱的喚了一聲,很是擔憂,也為她今日惹出這麼大事來內疚。
“去休息吧。”齊傾墨說得雲淡風清,給了鵲應一個安心的笑容。
“七妹好大的架子!”有些尖銳的聲音跟著齊傾月氣衝衝地衝出來,她早看不下去齊傾墨這一副當家主子的架勢,西廂閣也是她這種賤人能住的嗎?
隻是她還未換下那身略顯簡素的衣裳,實在跟她臉上太過尖刻的表情不相符。
齊傾墨抬眼,冷漠的光芒閃在其中,像是準備出擊的餓狼,她對這個齊傾月實在很厭惡,厭惡到想將她送得遠遠的,免得看見了就心煩:“二姐就不知道換句話嗎?”
“你!”齊傾月氣極,揚起手就要朝齊傾墨臉上拍過來,卻被齊傾墨一手握住手腕動彈不得!
“難道二姐是嫌丟人還丟得不夠,想往外多傳點丟人現眼的事麼?”齊傾墨毫不客氣地嘲笑一聲,不管今日在皇宮裏如何顛三倒四,齊傾月蕩婦之名早已坐實!
一個大家閨秀,不著寸縷地往男人身上撲,不管是何理由,都足以毀去其清譽,今日在皇宮裏那些公子小姐們私下的竊竊私語,即便假裝聽不見,但風言風語最是傷人,齊傾月今天隻怕要憋得吐血。
而且蕭遙還在那裏,按著他一向刻薄的性子,隻怕以後齊傾月再想入他的眼,難比登天!
齊傾墨含著一點薄情的笑意,輕蔑地看著齊傾月,扔開這個愚蠢不知死活的女人,向著後麵早已麵色鐵青的齊治,軟軟行了禮:“父親。”
“你們給我進來!”齊治沉聲怒罵一聲!
齊傾墨卻麵不改色依然笑意不減,看了一眼齊傾人與姚夢,步子沉穩地往裏走去,鵲應的仇,她要在今天晚上算個清楚!
齊治坐在上麵,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一拍桌子罵道:“你們幾個今天倒是唱了出好戲,讓百官家眷看了個熱鬧!”
“父親息怒。”齊傾人柔柔弱弱地說道,看上去受盡委屈:“都是女兒不孝,父親切莫氣壞了身子,也怪女兒沒能教好妹妹,才惹出這麼大的事來。”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齊傾墨幾眼。
齊傾墨不失機會緩緩接道:“是啊,還好二姐沒出什麼事,不然父親就真的顏麵掃地了。”
齊治聽了齊傾人的話,本是惱著齊傾墨不懂事,不懂退讓,得罪了太子與皇後,又聽到齊傾墨所說,立時更加恨起齊傾月這個更讓他顏麵無存的女兒來!
對於齊治來說,兒子女兒都隻不過是他可以用來得到更多權利的砝碼,如果這些砝碼出現了偏差,他會毫不猶豫的棄用,這是上一世齊傾墨以鮮血換來的認知。
“老爺,都怪我教女無方。”姚夢總是比那兩個自恃身份的女人懂得齊治多一些的,知道此事令他臉麵全無,正是盛怒之上,連忙以退為進想將此事揭過。
“母親要替父親打理內府,自然無暇分身,隻是二姐名聲已壞,以後隻怕再難做人了。”齊傾墨卻不會給姚夢他們再翻身的機會,溫軟的語氣卻是帶刀的利刃,直插姚夢等人的心髒。
“月兒畢竟年幼,而且又沒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等過些日子就好了,況且誰敢說我相府的不是?”姚夢陰森地看了一眼齊傾墨,隻可惜今天沒能將她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