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此時此刻,連皇後都要讓她三分!
唯有一人不會讓,齊傾墨!
“平遙王爺,請你將柳安之帶來,鵲應快不行了。”齊傾墨埋著頭,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聽她冷漠的聲音如寒風凜冽。
齊傾墨甚至都不敢去握鵲應的手,她伏在那裏生命在一點點流失,呼吸一點點微弱,可是齊傾墨連碰都不敢碰她一下,隻怕又弄疼了她。
她就這眼睜睜看著鵲應將要死去,卻無能為力!
“柳先生是給皇上看病的,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姚夢冷聲說道。
“母親不是要想讓鵲應指證我就是下毒之人嗎?她若死了,可就沒辦法指證我。”齊傾墨慢慢抬頭,眼裏一片冰冷,像是疾風肆虐過的冰原。
蕭遙不等那邊皇後和姚夢再多說什麼,已經跑去找柳安之了,他這一回倒不是要幫齊傾墨或者是蕭天離,隻是不忍心活生生看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這麼香消玉殞:“柳安之今日進宮給皇上看脈,應該還在宮裏,我去找他。”
“拜托你了,平遙王爺。”齊傾墨點頭謝過,從旁邊的桌子拿了一杯水過來,沾濕了衣擺一點點濡濕鵲應幹涸得翻皮的嘴唇。
“我看這丫頭還能說話,何不讓她說說當日是什麼情景?”姚夢總覺得如果柳安之來了,隻怕事情有異,齊傾墨身上簡直有股妖性,誰都幫著她!
齊傾墨握著拳頭,抬頭盯著姚夢,忽然冷笑一聲:“母親,我三個銅板月錢可以分一半給她用,待鵲應親如姐妹,此事過後,那逼得鵲應跳崖的那幾個人,還請母親交給我!”
“好。”姚夢的笑容看上去十分陰冷,她爽快地答應齊傾墨的要求,在她看來,齊傾墨已經跟死人無異了。
柳安之進來時,齊傾墨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拚命壓製著的恐懼差點要讓她站不起來:“救她,柳安之,救救她!”
在柳安之的印象中,這個女人或者狡詐,或陰險,或善變,或詭計百出,或心狠手辣,唯獨沒有看像這樣無助過,而且是為了一個下人,一個侍女這樣害怕。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害起自己的姐姐來得心應手,卻為了一個下人低聲下氣。看著她寫滿慌亂的眼睛,柳安之覺得眼前這個人,似乎漸漸有血有肉起來,。
“好,你先讓我看看。”柳安之失神片刻,連忙回過神來說道,手不由自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鬆點。
齊傾墨這才發現自己將鵲應小心翼翼地護在身後,擋在她前麵,戒備著所有的人。連忙讓開給柳安之,走了一步時卻腳下一軟就要站不住,卻實實靠進一個寬闊的懷中。
“鵲應不會有事的。”蕭天離跟柳安之一樣,沒想到齊傾墨這麼“歹毒”的人,居然會為了個侍女亂了分寸。手中托著的她幾乎沒有重量,真的幾乎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嗯,不會有事的。”齊傾墨唯一的一絲清醒讓她迅速地從蕭天離懷中站起來,眼睛一直看著鵲應沒有離開過。
不會有人懂得齊傾墨的感受,前後兩世加起來,這天地間唯一一個對你好的人,卻因為你的失誤躺在那裏奄奄一息,似乎一眨眼她就會離你而去的那種悲痛和絕望。
就好像是整個暗黑的世界裏,唯一與你相伴的一豆青燈將被狂風吹熄,而你無能為力。
“不過一個下人,居然能請得動妙手先生,七小姐果然出手不凡。”蕭天越不失時機地冷嘲熱諷。
“太子殿下錯了,不要說這個下人了,前些日子我養了一條狗,得了痢疾快死了,也是柳安之給治好的。所以說,除非是連狗都不如的人,柳安之才不會出手。”蕭遙不軟不硬地捏著蕭天越的痛處,前些日子他受風寒,刻意上門去請柳安之,幾乎是按著常理地吃了個閉門羹。
這本來也沒什麼,畢竟吃柳安之閉門羹的人多了去了,可是當他看到柳安之居然會為了一個庶出的女人,來替一個下人親自落針的時候,他那可憐的虛榮感受到了巨大的挫敗,蕭遙的話又明著暗著的諷刺自己連狗都不如,他自然生氣。
“連狗都治,豈不是人與狗一樣的地位了,那我父皇……”蕭天離陰冷著臉色,後麵的話故意未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