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傾墨動了動嘴角,忍下笑意,齊傾人一向自恃美貌,以為天下男子都該圍著她轉,被柳安之這一頓搶白隻怕氣得要吐血。
“妙手先生行事不拘一格,我自然是管不著的,隻是我七妹仍待字閨中,是正經的黃花大閨女,你與我七妹這樣私下相會……”齊傾人咽下一口惡氣,欲語還休遲疑地說給齊治聽,一邊說一邊看著齊治的臉色。
私下相會這樣的話已經很嚴重了,果然齊治一聽齊傾人的話,也微微皺了下眉。像他這種高位權貴,最看重的就是門楣,要是他的女兒尚未出嫁就跟男子出了點什麼桃色消息,他這張老臉朝中也別想掛下去了。
齊傾墨盈盈一拜,笑道:“長姐過慮了,我與柳公子早在許久之前就結為異姓兄妹,隻是一直沒來得及跟父親說。是吧,柳兄?”反正柳安之這會兒是不可能再反水了,騙鬼的話還不由著齊傾墨編麼?齊傾墨此時狡黠的笑讓柳安之恨不得跳起來紮她兩針,這個邪惡的女人!
“哦,七妹有這樣的好事怎麼不告訴我們?”齊傾人信她的話才怪,決定刨根問底。
齊傾墨的臉色卻黯淡下去,強笑了下,才對著齊治說道:“父親忙於朝中之事,即便女兒萬分想念,但一年還見不到父親一次,不止柳兄的事,還有許多事父親也不知道呢。”
那思念父親略帶委屈的樣子,看得人心都軟了,齊治目光一滯,這樣的她真像當年那個人……真像……心中一軟,不由自主說道:“以後為父會經常來看你。”
齊傾墨沒料到齊治會這樣說,連忙應道:“嗯,父親記得女兒就好。”
柳安之在一邊看她假惺惺地演戲,很難相信這世上竟然會有她這樣的女人!變臉怎麼比翻書還快,氣惱道:“我們的事幹嘛非要告訴你們?”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不無事生有事嗎?不等於告訴齊傾人他跟齊傾墨之間有什麼嗎?正想著怎麼圓話的時候,齊傾人說道:“妙手先生這是何意?莫非你與我七妹……”看上去好像真的很關心一樣。
齊傾墨埋怨地看了一眼柳安之,嗔怪一聲:“柳兄,這些年你一直接濟我,我很感激,可是你也不能埋怨我長姐與父親啊,他們心中一直有我的,隻是太忙了顧不上。”
“齊傾墨你!”齊傾人一急罵人的話差點脫口而出,看了一眼齊治將後麵的話生生吞下去,隻說:“七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傾墨並不理會齊傾人氣得要跳腳,隻笑笑挽上齊治的手臂撒嬌:“隻要父親心中記得女兒就夠了,其它的女兒不奢求的。”
她小鳥依人的樣子分外惹人憐惜,不明真相的人一定會以為這是一個聽話懂事,又乖巧溫馴的女兒,在場的隻有柳安之知道在這副小白兔的皮相下,是一顆黑成什麼樣的心!
齊治拍了拍的手,看上去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場景,柳安之知道剛才說錯了話,這會兒幹脆懶得再看齊傾墨,怕又忍不住要揭穿她,轉了身專心琢磨那棵榕樹去了。
就在此時,齊府下人突然來報:三皇子與平遙王爺來了。
“什麼?三皇子他們到哪裏了?”齊傾人一驚,連聲問道。
那下人回道:“三皇子他們一進府就說要找七小姐,這會正往這兒來呢。”
“來找七妹?”齊傾人的聲音陡然高了幾個調,尖銳得有些難聽,想來她心中一定萬分憎恨,三皇子那樣出塵的人怎麼會來找齊傾墨這樣的糟粕。
“趕快恭迎!”齊治連忙吩咐下人,帶著齊傾墨就往外走,三皇子既然是來看齊傾墨的,就一定不能讓他看到這破破爛爛的耳房,又看了齊傾墨身上一身粗布衣裳,眉頭直皺:“傾墨,你……去換身衣衫吧。”
齊傾墨心中冷笑,你來了這麼久也不曾提起我這身粗布衣,現在三皇子來了就叫我去換,是怕我給你丟人麼?還有更讓你丟臉的事在後頭!
“可是女兒……隻有兩身衣裳,另一身剛洗過還沒幹呢。”齊傾墨為難地說到,手指絞著衣擺,看上去很窘迫。
齊治不悅地看了齊傾人一眼,不再說什麼便往外走。而齊傾人正忙著讓丫頭們幫她整理衣擺,根本沒注意到齊治的不悅,還有齊傾墨的意味深長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