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籬下,丫頭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想起慘死在馬賊刀下的父母,她終日以淚洗麵。
墨言見狀,對丫頭是嗬護有加。隻要有空,墨言總是帶著丫頭去放風箏,或者去街市上遊玩。
墨言想當然的把丫頭當成了妹妹一般疼愛,也許這種疼愛超出了一些範圍,所以讓墨言的夫人宮文君心裏很不舒服,卻又毫無辦法。
很多時候,丫頭會幫著宮文君帶著墨菲去玩,可是墨菲不喜歡丫頭。每次丫頭抱著他,他總是扯丫頭的頭發。丫頭又無法對墨菲做什麼,隻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隻是丫頭的這種忍讓,讓墨菲愈加的變本加厲。
“你走開,我們家不歡迎你!”墨菲四下裏看看沒有人,然後厲聲對著丫頭吼道。
“墨菲,你別這樣,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丫頭無法對一個小孩子生氣,可是墨菲眼裏對她的厭惡是非常真實的,也是非常明顯的,一個3歲的孩子,就能有那麼恐怖的眼神,這讓丫頭很害怕。
“你難道沒看到你一來,爹爹都不關心我們了嗎?娘親還為此天天流淚哭泣。你就是個狐狸精!”
“我不是,我不是!”丫頭解釋道,她壓根就沒想過跟墨言能有什麼交集,可是墨菲根本不聽她解釋。
“你就是狐狸精,我們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討厭你,你滾,滾出我們家!”墨菲跑著撲向丫頭,拚命的捶打她。
晚上,丫頭躺在床上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錯了。
可是,墨菲仇恨的眼神,讓她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了。她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給墨言留了一封信,然後趁著夜色茫茫,離開了墨言的家。
一路上運氣很好,都沒有遇到夜巡的墨者。她很快就走出了墨家領地。
從新站在這個暫時自由的地方,丫頭腦子裏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心裏突然湧起一陣悲涼,天下之大,卻沒有她容身之處。她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方向感極差的她,繞來繞去,都沒有走出城。
夜很漫長,嚴冬的氣溫非常冷,丫頭走累了,蜷在一個牆角,凍得瑟瑟發抖。想起曾經生活的小村子,有爹爹有娘親,有溫暖的炕頭,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突然間,有出現好多好多馬賊,爹娘被馬賊砍死,而她,卻苟活了下來。這一幕幕都在丫頭腦子裏浮現,她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好多餘。可是卻無法選擇死去,爹爹那麼努力讓她活下來,她有什麼權利去死呢?
一大早,墨言發現丫頭走了,留下了一封簡單的書信,書信上麵寥寥數語。
墨言大哥,大嫂,墨菲小侄:
謝謝你們的收留,丫頭走了,去找自己的生活去了。
丫頭拜別!
墨言心裏仿佛什麼被抽走了似地,很難受,他舉起手,狠狠的給了宮文君一個耳光!
“你說,你對她說了什麼,她怎麼可能不辭而別?”
宮文君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墨言,他從來都沒有打過她,今天居然會為了一個外人打她。
“你……居然會為了她打我?”
“我……”
墨言也很意外,他有些後悔,可是打都打了,道歉顯得很多餘,他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想著丫頭到底會去那裏。
“夫君,你真的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宮文君有些心寒的說道,墨言的舉動,證實了她一直的猜測,墨言喜歡丫頭,每次他看丫頭的眼神都不一樣。
“你憑什麼打娘親,憑什麼!”墨菲朝墨言撲了過去,小拳頭不停的朝墨言身上揮去。
“滾開!”墨言推開墨菲,心情不好,他對誰都不善。
“是我讓她滾的,我讓她滾的!她是個狐狸精,狐狸精,破壞你和娘親!”墨菲大喊道,護著宮文君,宮文君緊緊的抱著墨菲,淚如雨下。
墨言想不到居然是兒子趕走了丫頭,他拎起墨菲,冷冷的看著墨菲的眼睛:“你知不知道她的父母慘死在馬賊手下?她已經是一個人了,連個去處都沒有。她奪走你什麼了?你才這麼小,你怎麼這麼狠心?”
“她是狐狸精,娘親每天都哭泣!”雖然被墨言高高舉起,墨菲一點也不害怕,也許他對母親的愛超過了害怕的程度。
“哼!”墨言把墨菲放下,冷冷的看了他們母子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看到墨言冷冷的樣子,宮文君抱緊了墨菲,她覺得,是不是就要有什麼事發生了。
墨言召集著墨者,對整個區域開始地毯式的搜索,尋找丫頭。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傍晚時候,墨言在城牆腳下找到了已經昏睡過去的丫頭。小臉上盡是斑斑淚痕,墨言的心沒來由的一陣絞痛,看著昏迷不醒的丫頭,他做了一個決定。這個覺得,讓他這一輩子都陷入了痛苦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