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街,天一閣。
周陽正在店裏,和一些我小姑娘聊天。
這些孩子都是三江市中學念書的姑娘,此刻聚集在天一閣,是為了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
“周老板,老師讓我們寫一篇關於你的人物傳記,並著重強調,最好有你的采訪記錄,是加分項,所以我們找到這來啦,沒想到真的碰見了你。”
一位姑娘用筆頭推了推自己的劉海,看著麵前的年輕人,頗有些不好意思道。
如果不是身旁的姐妹足足有好幾位,她斷然是沒有膽量開口和周陽說話的。
年輕人雖然不是出奇地帥,但也長的幹淨,舉手投足之間都彌漫著自信和成熟氣息,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而這種成熟的氣質,對於妙齡女子,特別是沒有經過社會鍛煉的年輕異性,無疑有巨大的吸引力。
這種傾慕和崇拜,在滿是小星星的年輕小姑娘眼中,很容易被誤認為是其他情感而難以自拔。
幾位小姑娘來之前,便已經將本次想要詢問的問題皆盡列了下來,隻等正式采訪,按部就班提出便可。
他們對最近在校園裏盛傳的周陽也有許多猜想,因為父母總是將他們和周陽比較,並且把它們損得一無是處,好在她們是女孩子,父母倒也不會過分苛責,但班上的男孩子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三天兩頭就能聽到周陽的名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早就聽聞周陽年輕,卻沒曾想這麼年輕,簡直可以當在座幾位女生的同學。
周陽:“…”
派學生來采訪,還要求寫人物傳記,這是他沒想到的。
雖然那玩意活著的人也能出,但終究感覺有點不合時宜。
但誰又能拒絕麵前這一雙雙清楚的大眼睛,烏黑的雙馬尾呢?
“你們問吧。”
在周陽眼裏,看起來來同齡的姑娘,對於他來說就跟女兒差不多。
“周老板,您今年幾歲?”一個皮膚稍白,有貂蟬五分容貌的姑娘問。
“18”。
周陽也曾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但說前世的年齡,未免顯得有些唬人,畢竟自己好歹算是小白臉,生理年齡和心理年齡不一致,周陽也隻能二者擇其一。
“周老板您看起來真成熟,和我爸爸一樣。”
一位小麥膚色,身形纖細的姑娘一手拿筆,一手拿牛皮本子,記錄下周陽回答的內容。
周陽:“...”
膚白姑娘繼續問:“周先生,您的座右銘是什麼?”
周陽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已經發覺這采訪毫無意義,為了盡快結束,隻能回答。
“我的座右銘,應該是假如人生能重來吧。”
膚白姑娘沒有從任何名人那聽過這句話,覺得這話是周陽自創的,這種不算是座右銘,便道:“這不算是座右銘,您得重新說一個。”
周陽咳嗽兩聲,重新組織語句:“假若人生能夠回檔。”
膚白姑娘這才點頭,讓身旁的姑娘記下這句話。
就在這時,從天一閣內院傳來衣裙從地板劃過的聲音,一位高挑女子邁著小巧步子走來。
幾位正在采訪的姑娘不由得停下手裏的動作,齊刷刷抬頭望去,他們的小腦袋瓜子,像是被施加了定身咒一般,就連目光都被凝固了,停在那位女子的身上無法移動。
“好漂亮的姑姑。”
“仙子,我好羨慕她的身材和氣質!”
“和我遠房大表舅女兒玩的芭比娃娃一樣精致,婀娜的身段,秀發濃密均勻,眼睛充滿神采,更重要的是,有輕紗保持神秘感。”
“她不會是芭比娃娃的原型吧?”
幾個姑娘看著阮秀,像是犯了花癡。
女孩子都是心思細膩的,也是最擅長相互比較的,他們全神貫注於阮秀,不是真的對女子著迷,而是阮秀身上的諸多地方,都是作為一個女子所夢寐以求的東西。
“你和其它所有人都不一樣,你的思維,你看待世界的方式。”
“你認為,如果真的有未來世界,那麼它會是怎樣的?”
阮秀穿著一襲便衣,衣著雖然普通,卻仍舊蓋不住他清新脫俗的氣質。
“如果有的話,那一定是自由平等,機會便地,每個人都可以改變自己,也有不改變的權利。”
“你我還年輕,有機會看到未來。”
周陽從沒有聽阮秀說這麼多話,因而他的話匣子也被打開了,不知怎麼地就說出了這一番話。
“那就好。”阮秀沒有繼續往下說,仿佛有心事。
實際上,他在後院休息時,做了一個夢,那個夢說不上好壞,但裏裏外外透露著古怪。
她夢見自己到了別人的身體裏,活成了另外一個人,還擁有了那個人的記憶。
身邊所有人都是陌生的,唯獨周陽在身邊。
阮秀不信夢,也不會解夢之道,但再看周陽時,心中卻難免多了一些其他意味。
這個人內心地下到底藏著什麼,如果沒有世俗規則的限製會是怎麼樣?
仿佛他不應該在這個年代,而應該在一個自由開放的未來時代。
一個夢中的時代,女子能和男子有同樣的機會和權利。
“周陽,據我所知,八大家族,已經全數抵達三江市了,若我沒有估計錯,前後已經有五大家族的人前來找過你。”
阮秀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周陽為他安排的住處,離天一閣很近,很安全。
女子很久沒有這種穩定感,上一次產生這種歸屬感,還是在鳳家老祠堂的時候。
她將這種感覺歸因於安穩帶來的錯覺。
周陽無奈點頭,指了指天一閣內今日近日憑空多出來的古玩:“一共98件古玩,全是他們所送,希望我加入陣營。”
當擁有這些後,周陽反倒開始變得不像一開始那麼珍惜。
當他手頭沒有值錢的東西,周陽每天想的,就是利用自己所擁有的玉佩,盡可能的撿漏,搜集古玩,越多越好。
這也是周陽一直以來的目標。
可當周陽突然擁有一大筆財富,一大樁古玩後,周陽的心態在無形之間發生改變。
他仍舊很愛錢,但沒有曾經那麼饑渴了。
他不僅在考慮自己如何繼續賺錢,還漸漸考慮自己如何花錢。
除了這些,他更多考慮到家人,考慮到生活,考慮到身體。
周陽像是瞬間變成了一個中年。
“錢確實不是最重要的,但它的確有很多作用。”周陽看著阮秀,突然抬起頭道。
“以往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他從頭到腳打量阮秀:“但現在我發現,人生不僅應該止於錢,我應該在其他方麵有所成就,比如感情。”
“阮秀,如果能從朱家古樓順利出來,我們兩人,一起去看晚秋的第一場雪吧。”
“到雪山去,熱了吹冰川上的寒風,冷了回到屋子裏泡地熱溫泉。”
周陽對阮秀發出了這樣的邀請。
這個女孩,如果沒有那些複雜得像是謎一般的背景,絕對是女友的絕佳人選。
雖然有絕佳的身材,極漂亮的額頭,臉蛋還未知,但卻並不風騷,相反,很傳統,很純粹。
典型的華夏傳統女子,腦海裏裝的是詩書,手上學的是布藝。
周陽一直帶著有色眼鏡看阮秀,近來的相處,他才發現,阮秀有一顆有趣的靈魂,是能陪伴自己一生的人選。
雖然還沒有看到阮秀真實的麵容,但周陽並非是外貌協會的人,他在意的另一半的內在。
恰好阮秀都符合。
在天坑中,阮秀沒有義務冒那樣的危險來救大家,但她做了,因為她有那樣的能力,也是唯一能那樣做的人,所以他用於承擔。
多大能力承擔多大義務,這是女孩心中的原則。
在自己家,女孩出手幫老媽王淑芬趕跑黑衣人,她同樣沒有義務蹚渾水,但她依舊做了。
一顆有溫度的心,即便是冰水也降不了它的溫度,阮秀是一個在乎親情,有溫度的人。
這十日的相處,阮秀始終保持獨立,和任何人都保持距離,即便是周陽。
要知道,現在的周陽今非昔比,手頭的古玩價值加起來是一個巨大的數字,此外,還在望江龍灣有房子。
鳳凰街已經有不少女老板來找過周陽,暗送秋波,阮秀沒有。
時間是了解一個人的利器。
周陽覺得他的眼光不會錯,阮秀確實是個好女孩。
當然,阮秀身上也有很多缺點,並不全都是優點。
畢竟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包括周陽自己。
阮秀太孤僻,這樣的人當女朋友,肯定不利於發展自己的事業和人際關係。
此外,阮秀的話太少,給人的印象不善言辭,女子不擅表達,在這個世界是會吃很多虧的。
還有就是,阮秀的身體條件太好,娶回家難保招惹風雨。
有句話叫家有此妻,枸杞難醫治。
周陽對花瓶向來是有抵觸情緒的,隻能擺著的女人,娶回家也是麻煩。
但阮秀應該是能幹的女人。
“想遠了…”周陽把思緒拉了回來。
八字都還沒一撇呢,這麼就開始說上娶回家了。
“為什麼?”
麵對周陽的邀請,阮秀直愣愣問。
她不太理解周陽的意思,以及這種舉動的含義。
如果有什麼話要說,當麵說不行嗎, 為什麼非要去雪山看著雪說呢?
既然不能說,那就一輩子都不要說。
男人,必須學會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學會了後,才叫真正的男人。
“雪,隻有雪山雲家才有。”
“這個季節,胡海周邊沒有,得往北方。”
阮秀給周陽解釋。
從季節的角度來講,夏季南方確實沒有雪,周陽想看的是深秋第一場雪,也叫早雪。
早春早雪,都得到北方去看,那裏地勢高,季節留下的痕跡要比南方更加明顯。
周陽:“...”
直女。
鋼鐵直女。
在別的男人眼裏,這或許是個缺點,可在周陽眼裏,這是個優點。
直女並非啥都不懂,隻是缺少體驗,缺少切身經驗。
如若有人能夠走入直女的生活,對他的觀念產生影響,能夠逐漸改變。
並且,還能享受她僅對於一人的溫柔。
妥妥的養成係。
“再說,往後再說。”
“何時出發?”周陽走到後方,關上櫃子,給錢櫃上鎖,問道。
那個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地方,現在又要再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