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與小狐狸
金秋九月,揚州城裏人來人往,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五香樓二樓的窗畔,坐著位白衣公子,遠遠看去有些清冷,若是近了瞧,卻是個俊美的少年郎,眉峰如劍,眸子裏落滿星辰。
此時,這白衣少年正斜了一壺酒往樽裏倒,酒香縈繞,引的四周愛酒之人紅了眼眶,想搶。眾人隻道是求而不得,勾起了酒蟲隻得就著手邊的酒解饞,卻不想,當真有人搶酒。
杜青本是在城裏閑逛,難得出穀,瞧什麼都覺得新鮮,東瞧瞧西看看,買了一堆小玩意兒丟給身後少年拿著,堆了能有小半人高。
少年哭笑不得,“青青姐,不能再買了,爹爹該生氣了……”
“風兒胡說,爹爹何時當真生過我們氣?”杜青不買賬,信手挑著發簪,鼻翼微動,閃身便失了蹤影。
“……”杜風嘴角抽搐,嗅著風中一縷酒香頗有些無奈,青青姐這嗜酒的性子怕是無可救藥了,隨即認命的循著酒香跟上。
卻說那白衣公子一樽酒剛近唇,便被一道青影迷了眼,下一瞬手中的酒壺便被人奪了去,抬眸看去,奪酒的居然是個青衣少女。
少女奪過酒壺,湊到鼻尖細細的品,眼波流轉,狡黠而靈動。
那白衣公子在一旁看著,恍惚間覺得這姑娘頗像是深山間的小狐狸,處處透著靈氣,藏著狡黠,看歸看,酒還是得拿回來的。白衣公子抿抿唇,淺酌了口樽中的酒,道:“不知姑娘為何奪了沈某的‘靜秋’?”
少女從隨身的小包中取出個玉質的小盞,聽得問話,眸中轉了幾轉,又將壺中酒倒入盞中,還了酒壺,方才回話,又有些像是自言自語,“這酒名喚‘靜秋’?”也不等答話,斂下眉眼,兀自執了小盞,湊近唇邊嚐了些許,再抬眼時眸中已是蘊著一層水光,“好酒!入口清淡卻餘韻悠長,當得起‘靜秋’一名。”
沈公子卻沒注意小狐狸說了什麼,他的眼撞入小狐狸蘊著水光的眸中,便連著自己的心也沉了進去。
“沈公子?”少女飲盡盞中最後一口酒,取了帕子擦淨小盞放回包中,瞧著對麵公子的模樣,不由有些心虛。
沈公子定了定神,“姑娘看來也是愛酒之人,萍水相逢,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杜青,杜康的杜,青草的青。”杜青笑意盈盈。
“在下沈長天,水旁沈,秋水共長……”沈長天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又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青青姐……”杜風躍上二樓,無奈的走到杜青身旁,“青青姐,你又胡來……”
“胡說!”杜青毫不在意,湊近理了理杜風的鬢發,“不過喝了點酒,如何算是胡來?”
杜風無奈,“當真隻是喝了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