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睜開雙眼,頭頂的天花板凝結了一層厚實的冰霜,我微微一驚,念及昨日的情緒力量影響現實世界的情況,想必經過了一夜的時間,能力再度有所增進,而我依舊沉浸在先前如真似幻的夢境中,難以自拔,過往印象深刻的記憶有如死前的走馬燈般以夢的形式呈現在我的麵前,我至今仍不明白為何我會做這樣的夢,就像我不知道究竟是何種情況能讓我所身處的房間在一夜之間變為冰窖,我不願多想,徑直飄出,又穿牆而入,來到主臥,望見父母依舊躺在床上沉沉睡著,窗外天色尚早,我心念一動,抽身來到伊伊家中,當我安然坐在她臥室的沙發上時,屋內陽光正好,伊伊哼唱著喜愛的歌謠,對鏡梳妝,我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伊伊回過頭來時,我卻已然飄到屋外,遠遠地凝望著她,即使並無實像,我也不願去麵對如今的她,若是要問在這塵世之間我虧欠誰人最多、最愧對於誰,我想伊伊絕對是其中的人選之一,我如是想著,旋即徑直回到家中,此時保姆已是起床,照例打掃全屋的房間,當她推開我房間時,眼前的一幕不禁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手中的拖把和簸箕盡皆應聲倒地,而後發出一道驚呼之聲,父母二人聞聲趕來,父親劍眉微蹙,出言指責道:“沒事,別瞎叫,幹嘛這麼慌慌張張、毛毛躁躁的,有什麼事不會好好說麼?”
保姆眼露驚恐之色,抬起左手,伸出食指,指向前方,兩人沿著手指所指向的方向望去,兩人皆是雙瞳微縮,心中生出幾分震驚之意,臉上亦是流露出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神情,要知道僅僅過去了一夜的時間,我的房間便化作了一座不折不扣的冰窟,母親輕捂著嘴,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結果慌亂中左腳絆倒右腳,一時間重心失衡,跌坐在地,父親則是陰沉著臉,一語不發,良久,方才說道:“阿珍,這件事不要聲張,把這些冰處理掉,要是走漏了風聲,我拿你是問!”
言已至此,保姆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輕應了一聲便飛快地跑開了,他又轉而扶起驚魂未定的母親,出言安慰道:“你就安心去公司吧,這件事情由我來處理,別擔心。”
母親麵露深深的悲傷之色,如是詢問道:“你說,這會不會是小夜生前積怨太深所以才……”
話未說完,卻被父親伸出雙手封住嘴唇,他的眼眸中盡是責備之意,父親義正言辭地回答道:“小夜現在屍骨未寒,你現在說這種話,倘若他在泉下有知,會讓小夜寒心。”
聞言,原本隻是嬉笑而臥、輕鬆看戲的我霎時斂去笑意,變了臉色,心中暗道:母親或許說的是對的,相反,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說這些話難道不會覺得良心作痛,後來我也釋然了,良心這東西,不知何時早已被他隨意丟棄了吧,我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