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是......”
“珠星彩雀!”
“嗯......”
“喜歡就好,長公主小心,沐某告辭!”
沐白祭起雙魚劍,起身又向獸群斬殺而去。
淩瑾瑜難抑撲撲心跳,看著沐白矯健身形在獸群之中翻騰跳躍,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沐長老,雖看似古板,卻也是有趣之人。”
淩瑾瑜麵露緋紅,輕語說道。珠星彩雀點頭稱是。
“用你插嘴!”
淩瑾瑜身為一軍統帥,竟也有小女兒模樣,輕點珠星彩雀腦袋,“你看你,將沐......長老傷成那樣!”
這珠星彩雀則是極為委屈,方才我們是不死不休的嘛!
淩瑾瑜輕撫珠星彩雀毛羽,卻也是沒有責備的意思。
“說起來,也得謝謝你才行。”
珠星彩雀回頭用尖喙梳理著毛羽,心中有一萬匹戰馬在奔騰。本是驍勇善戰沙場舔血的珠星彩雀,竟然就這麼殺成了月老紅娘!
在陸玲道尊帶領禦靈宗與玄女門幾個宗門力量馳援之下,珈煜堡麵臨的壓力得以緩解,從日中殺至傍晚時分,月上堤牆,獸潮紛紛退去。
又一次守住堤牆,珈煜堡三十萬駐軍,此時已不到十萬,加上禦靈宗等宗門馳援的力量,也不過三十餘萬。
駐守珈藍堤牆的修士大軍,半日就能折戟大半,可見這人獸兩族之戰是何等慘烈。
而這僅僅是百萬裏珈藍防線一隅。
疲憊不堪的修士將堤牆上的獸屍斬碎取丹,隨即一掀將碎屍拋下千丈牆底。
獸屍太多了,以至於根本不用躍下城牆剖獸取丹。修士將士們也實在疲憊不堪,甚至無力再躍下城牆,都是撿著這難得的間隙,趕緊修複傷痕累累的肉身和疲憊不堪的心神。
情況稍好一些的將士們強忍住疲憊,將堤牆清掃幹淨,將受傷的夥伴拖回營房,便也沉沉睡去。
修士本可不眠,可這三十餘萬修士,卻是忍不住那沉沉睡意。
沐白孤身坐於堤牆之上,望著眼前無盡的人獸戰場,蔓延千裏,屍身疊累,在慘白月色之下,無聲的發問,“究竟是為什麼?是什麼讓人獸兩族如此廝殺!”
“沐長老,可願同酌?”
淩瑾瑜揮手將一壇酒拋給沐白,沐白拍開泥封,“咕咚”一聲喝下了一大口。
“長公主何不休整一番?”
“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如此戰事,不知是否還有明日。”
“那長公主不如還宗罷了。我們幾個宗門地處東陵北部,饒是這獸潮猛烈,也不是那麼容易攻到那裏!”
“沐兄,難道你以為小女子就是貪生怕死之輩?文能潑墨,藝能撫琴,我的劍,亦能刺破凶獸的喉嚨!”
“長公主天之驕子,自然不似沐某這般不堪。”
“沐兄,可敢與我到那獸潮之後看看?我實在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力量讓獸族如此悍不懼死!”
“有何不敢?正合我意!”
沐白仰天喝下一壇烈酒,揮手將酒壇拋至堤牆之下,許久傳來“咣嗆”一聲酒壇碎裂的聲音。
前路不知處,何不踏歌行!
沐白起身一躍,月色之下朝無盡黑暗籠罩之處飛馳。
淩瑾瑜亦是起身追隨。
行過的大地盡是層層累屍,獸屍之上插著刀槍劍戟,修士的胸膛被凶獸撕裂破碎,魂散在這離家幾十上百萬裏的異地。
“又是什麼讓這百萬修士命喪它鄉?”
沐白一路飛行,一路思索這人獸廝殺的意義。誰又會真的不怕死?即使是獸!
可這無盡獸潮入侵,卻是讓這獸族向死奔騰,也撕裂百萬修士性命。
沐白加快速度向南疾馳,淩瑾瑜也是銀牙一咬,加緊跟上沐白的速度。
二人一前一後,飛了將近一個時辰,卻見前方火光明亮,黑壓壓的獸群密密麻麻圍攏於一起。
沐白伸手示意淩瑾瑜停下身形,悄悄盯向獸群之中。
皎潔月光之下,一個紅衣女子持劍起舞,碩大的祭壇之上,堆積累累修士頭顱!
咻的一道白色光柱自九天射至祭壇之上。沐白遙望,竟見那千萬早已無生命的修士頭顱露出無比慘痛之狀,張開幹裂大嘴,向著天空夜幕發出無聲的嘶喊。
“他們是在做什麼?”
見到如此情景,沐白和淩瑾瑜都忍不住大駭,不知獸族在用這些已經死去的修士搞什麼手段。
強忍著不安心緒,兩人靜靜潛伏繼續觀看,隻見那紅衣女子舞劍不停,猛然間折腰回頭冷冷看向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