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您的病已經確診,骨癌,如果不治療的話,最多隻能再活一年。”

醫生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程溪的耳邊回放。

她的小臉蒼白到了極點,手指和嘴唇都顫抖著,沒有一絲血色。

一年,她竟然隻能再活一年了……

衛南弦,我們在這場婚姻中糾纏這麼久,沒想到我卻以這樣的方式落敗了……

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猶如一抹幽靈般在城市裏遊蕩,直到過了零點,她才回到家中。

她用鑰匙將門打開,渾身脫力的癱在了門口的地毯上。

“回來了?”

男人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冷漠又帶著犀利,是她的丈夫,衛南弦。

程溪抬頭看去,就見到了黑暗中亮起的猩紅煙頭。

結婚三年,他從不回家,今夜倒是稀奇,居然在家裏等著她。

她起身,將燈打開,男人俊朗又冷漠的臉那樣清晰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不回家,怎麼知道你在外鬼混?”

程溪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這麼久,他每次對她說話,都是嘲諷譏笑中帶著刺,她早就習慣了。

當年父母離世後,對她的打擊是毀滅性的,衛南弦就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他們自幼相識,程家和衛家還定下了娃娃親,父母雖然早逝,在婚約還在。

她想要一個家,於是便嫁給了她心中這道唯一的光。

隻是她怎麼都沒想到,這段婚姻卻成了她的噩夢。

程溪抬眸看著他:“你怎麼回來了?”

衛南弦的唇角勾著一抹顯而易見的譏笑,他彎腰,將茶幾上放著的一疊文件推了過去。

程溪走近兩步,才看清那是什麼……

離婚協議書!

她猛地抬頭,攥緊了拳:“你想……離婚?”

衛南弦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怎麼,不識字?”

程溪舌尖發麻,不可置信的低喃:“為什麼……是今天?”

“今天不行,那就明天。”衛南弦冷然站直了身體,“什麼時候考慮清楚了就把字給簽了。”

“衛南弦……”程溪的聲音顫抖起來,她抓住了他的手臂,“能不能別走,你今天陪陪我好嗎?”

她的聲音,帶著哀求,令衛南弦皺緊了眉。

他們的婚姻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這個女人從未低過頭。

今天,是第一次。

她這是怎麼了?

他蹙眉看著拉住她的女人。

程溪死死咬著自己的唇:“我……”

我得了癌症,活不過一年……

這句話梗在喉嚨裏,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衛南弦的耐性到了極限,他冷冷的拂手,將女人給甩開。

然而程溪的手卻死死地抓著,不願意鬆開半分。

“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