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街,路風貨棧。
“掌櫃的慢走,有貨了就常來啊!”康老爹對著剛賣完貨離去的小掌櫃背影喊著話。
“小姐,我們這幾天收貨的情況還可以,我算了下,前兩次去西安的貨收益不錯。”康老爹回到貨棧大堂,對著正在查閱帳薄的火心藍說,“二少爺已經讓虞老爹將貨款送過來了,再加上貨棧重新開張以來墊進去的本,我們周轉已經沒有問題了。”
“好,老爹您辛苦了。”火心藍也很高興,“這要感謝梁老伯、二少爺和寶辛少爺他們,沒有他們就沒有我們路風的今天。”
“呀!三小姐在啊!”
火心藍和康老爹被一聲吆喝打斷了對話,二人這才抬頭看,見說話的人居然是朔方道巡視曹世勳。話音剛落,曹世勳已經進了大堂。
“原來是曹大人,大人今日怎麼有時間來我們這火燒後的貨棧啊?”
火心藍不情願的站起來和曹世勳打著招呼,她極不願意見到這個曹世勳,他爹曾幾次派人來提親都被父親火大亮拒絕了,“大人日理萬機,今日屈尊光臨小店,莫不是小店又觸犯了大清條律?”
“三小姐想多了,本人路過柳樹街,就順道進來看看三小姐。”曹世勳火辣辣的看著火心藍,滿臉的春色,“三小姐將這路風貨棧重新開張,真是不錯呀,看得曹某這心裏舒服呀,舒服!”
“是呀,這曹老伯臥床不起才叫人不舒服呢。”
火心藍看著曹世勳輕浮的樣子,就回敬了一句。
“哦,感謝三小姐去看望家父!”曹世勳這才正經說起了話,他抱著拳施禮感謝,“聽家人說三小姐去看望家父了,可惜我沒在家。”
“這有什麼好感謝的,都是跑駝隊的長輩。”火心藍回著曹世勳的話,就吩咐夥計給他倒茶水,“壞水,給曹大人倒茶水。”
夥計壞水答應著去後麵端茶水,不一會他提著茶壺出來了。
“曹大人,您請喝茶。”
“喝茶就不必了,來看看三小姐就可以了。”曹世勳見火心藍沒有邀請自己到內堂說話的意思,就敷衍著夥計壞水,也是大聲說給火心藍聽,“這路風貨棧有三小姐打理,買賣一定會做大的。”
“曹大人您過獎了,我一個女流之輩,能讓這火災後的招牌不倒就算是祖上有靈了。”火心藍沒有好的心情和曹樹勳說話,就隨意的說著,“不過,也得感謝官家老爺們的關照,沒有徹底給我們查封了。”
曹世勳聽出了火心藍的話語中帶著刺,就看著客棧大堂櫃台裏麵牆上掛的那枚麻錢找話題:“這麻錢不錯,可以避邪吧?聽說火老伯生前的時候喜歡收集這些物件。”
“那是,我家老掌櫃一直喜歡掛著這大麻錢,可以避邪。”康老爹笑著接過曹世勳的話,“曹大人莫不是也喜歡這麻錢?”
“喜歡倒是談不上,就是看這大麻錢掛在這裏好看。”曹世勳邊看著麻錢,邊不時看火心藍。
“小姐,剛才塞外的夥計過來說,一會梁老掌櫃的要過來咱家貨棧看看。”曹世勳和火心藍、康老爹說話的時候,夥計壞水忽然冒出了一句話。
見夥計壞水這樣說,曹世勳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好了,三小姐你忙,我也該回道台府了。”
說完話,曹世勳看了火心藍一眼,不情願的離開了。
“壞水,梁老掌櫃什麼時候要來?”康老爹見曹世勳走了,就問夥計壞水。
“老爹,梁老掌櫃的沒有來,我是故意說的,見小姐不喜歡這姓曹的,我這才說了梁老掌櫃的要來的。”夥計壞水看著火心藍說,“不然,我看那姓曹的賴著不走。”
“你小子,還挺機靈。”康老爹拿帳薄在壞水的頭上輕輕砸了一下。
“壞水,謝謝你,以後這姓曹的再來就這樣對付。”火心藍欣賞的看著夥計壞水說,“大家以後都機靈點,這幾日貨也收了不少,要注意防火防盜。”
鳳祥酒樓的一間包廂內,陳九倉正在喝著茶,這是他這個月第二次來了。
“大人,您這個月可是來的少了,是不是又遇上哪個相好的了?”陳九倉大腿上坐著一位四十開外的女子,女子摟著他的脖子嬌滴滴的說,“是不是看我小喜鳳人老色衰,要拋棄我了?”
小喜鳳說話間搖著陳九倉的身子,滿臉的胭脂亂顫,連身上大豔大紅的衣服似乎都要飄起來。她在搖著陳九倉的時候,還是不忘用手中的帕子在陳九倉的臉上輕輕掃來掃去。
“說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這都十幾年了,你還不了解我?”陳九倉說著話的時候在小喜鳳的臉上和腰上各捏了一把,“這個月衙門事多就來的少了,兩宮到了西安,我這朔方可不敢馬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