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抓刺客!抓刺客!”果真有刺客呀,兩太監嚇得魂飛魄散,倒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叫喊。
這一喊,果然奏效,園中立即光亮大熾,人聲鼎沸,呼啦啦,家奴,侍衛,團團圍住了月羲。
“咦,這不是月羲公子嗎?您怎麼在這,還這身打扮?”說話間,一個細杆子的中年太監,照了照燈籠,十分意外地道。
“李公公?”月羲一怔,立即想起這太監正是樂平公主的管事太監,心中不由得一喜,老天助他,他竟跳入了公主的府邸來了。
“我想見公主,麻煩李公公通稟下!”心中有了底,月羲一派灑然,含笑生情,不卑不亢道。
“好,咱家這就去,你等不要難為月羲公子,月羲公子可是公主的貴客!”李公公自然知道公主愛慕月羲,故吩咐不要為難,另一個原因,若刺客真是月羲,他也得請公主親自定奪,奴才怎好擅自做主子的主。
“哎呀,這狐狸怎麼跑出來了?大家快快,把它抓住,跑丟了公主怪罪下來,我們都得受罰!”一個家奴眼尖,見樹叢中看見千殤一隻尖尖的狐耳,不由得大聲嚷嚷起來。於是大家蜂擁而上,毫不費力地千殤抓住了。
瞧著被抓的千殤,月羲瞳孔收縮,一抹譏誚斜挑在他的眉梢,這自命不凡的妖此時必定是萬般無奈與辛酸,本想置他於死地,誰料首先被抓的是他自己,而且聽起來似乎當了樂平公主的寵物,不想這狐狸落到這般田地,當真造化弄人。
千殤被人扛在肩上去遠,月羲依然感覺到夜色中有一道憤恨雪冷的光芒盯在他的身上,他知道為了藍霽兒,他與千殤的仇從此算是結下了。
抬頭望月,月溶溶如梨色,月羲淡淡邪魅一笑,他根本就不怕,從前千殤尚算得上是情敵,但如今,他已經失去了一切先機條件,他已不屑於他的威脅了,因為他永遠隻會是個失敗者。
“月羲公子,公主有請!”耳邊聽得李公公一聲呼請,月羲轉首含笑若花,“有勞公公帶路了!”
香氣氤氳,蟬衣霓帳半卷。梳妝台前,樂平公主輕羅披體,烏發垂肩,玉釵斜搖,正對鏡描眉。
樂平未將他出首給王良,而是把他喚進了她的寢室,讓他瞧她對鏡梳妝,其用心與曖昧月羲如何能不知。
“公主!”月羲優雅施禮。
從鏡子裏印現出月羲那可令萬千少女失眠的臉孔,公主不禁挑眉妖嬈一笑,“原來真是你,我還以為李德才這奴才哄我高興呢!哎呀,今這眉怎麼畫都不好看呢!”對著鏡子,樂平嘟起了嘴。
月羲清雅一笑,“公主你氣質高華,畫遠山眉最為合適,羲願為公主效勞!”
“哦?”樂平轉首似笑非笑瞭了他一眼,“原來你也懂閨房之趣,好,替我畫上!”
優雅提起畫筆,明睞的眸光如水般流淌在公主臉上,月羲輕輕托起公主的下頜,細心落筆,於是旖旎的風月之味似這寢室中的幽香暗漲。
傾城眉眼近在咫尺,幽香蘭息輕吐,樂平公主恍惚沉醉,眸光一遍一遍勾勒那緋色誘人的唇線,情不自禁向它靠近。
然而才一動,月羲便知她的心思,修長食指擋在了她的唇上,“公主”,唇邊一抹魅色的淺笑。
知他拒絕,公主揚眉冷笑,轉首照鏡子欣賞月羲新畫的眉,裝作漫不經心地道:“月羲,你是不是犯錯了?”
“月羲沒有犯錯。”月羲放下眉筆道。
“那王良為什麼來拿你?”
“沒什麼,我想逃離那地獄般的王府,沒料想被他發現了……”
“三哥對你不好嗎?為什麼你要逃?”公主挑眉問道。
“是男人恐怕都不想要那樣的好!”月羲清冷的笑,眸光流轉間是刻骨的恨。
公主偏頭看他,心裏明了,天下哪個男人真正願意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承歡?月羲氣質便如纖塵不染的蓮,想來其品性亦如蓮之高潔,豈肯一輩子受此屈辱,於是趁著信陽王討伐穎京之際,逃離出虎口,誰料偏就被似王良這般忠心的奴才發現了,窮追不舍,致使他窮途末路,跳入自己府邸。
一股近乎變態的心思悄然滋生,隻是,這樣如玉般溫潤,如花般嬌豔的男人他是怎樣承受另一個強悍男人性欲的侮辱與摧殘呢,她真的很好奇。
如此一想,有股燥熱騷動她的心,眼底桃色湧動,直勾勾地看著月羲,媚笑道:“可你跳入本公主府內做甚,難不成要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