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月羲哥哥!”藍霽兒目光掠過碎地的玉鐲,心有些抽痛地真誠道歉。
月羲含笑,輕輕搖頭。
“那月羲哥哥,我走了!”
“去吧!”月羲溫言,目光柔和相隨。
千殤臉色冰寒,伸手摟過藍霽兒的腰,縱身飛躍而起。
月光明媚,將站在家門口的千殤和藍霽兒的影子長長地斜拖在地,四周蟲聲唧唧,寂然而清涼。
“藍兒,你還記得那一晚你承諾給我的三個諾言中第二個諾言嗎?”手撫上了她的麵頰,千殤忽然一字一字道,他的眸子深邃如潭,已沒了方才的冷怒。
藍霽兒點頭,輕聲道:“記得,是要聽哥哥的話!”
“那你為何不聽我的話,偏要跟那月羲往來?”眉目驟然凶狠,千殤突然捏住了藍霽兒的下頜,藍霽兒嘶然吃痛,眼淚在眸框內打轉,隻要稍一閉眼,便可奪眶而出。
千殤見此眸光閃過一絲不忍之色,鬆開了手,複上撫上她的容顏,歎了口氣,幽然地一字一字,“藍兒,妖屆有一種食人花,美麗妖冶無雙。當人被它的美迷惑住靠近它時,它便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吃進肚內……”
千殤話未說完,藍霽兒已知其意,不禁急辯:“月羲哥哥不是食人花,他是好人!”
“好人?”千殤冷笑道,“你說他是好人,那你告訴我,他是誰,他從哪來,那一晚他因何受傷,又因何拚死隱忍不讓信陽王知道,你告訴我呀?”
“我……”藍霽兒語塞,但她很快撇了撇嘴,道,“我以後會知道的!”
“以後?”千殤麵色驟寒,“沒有以後,我不會再讓你見他了!”
“哥哥,你真的好霸道!”看著千殤,藍霽兒有些恨然地道著,然後轉身進了家門。
“你們回來啦,我做了點夜宵,快來吃吧!”
才進家門,便有一個妖嬈的女人從廚房間迎出來,笑語歡顏,便如女主人久等親人才回時的喜悅,自然地竟沒有絲毫做作。
憐兒!
藍霽兒的臉色大變,怎麼也沒料到,竟在自己的家中遇到了她一向深惡痛絕的憐兒!
她忽然回首看像千殤,“為什麼她在這裏?”她質問。
“她以後跟我們住在一起了!”千殤淡淡地道。
如被電擊,藍霽兒的臉一下子蒼白如玉,她忽然直直地看向千殤,一字一頓,“哥哥你終於把她帶回家了!”
“藍霽兒妹妹,你別怪千殤公子,是,是我……”憐兒忙上前替千殤說話。
“讓她走!”藍霽兒理也不理她,依然看著千殤,一字一字道。
“妹妹,求你別趕我走,我今晚拚卻一死去伺候祿國公,千殤公子救了我。我又沒地去,又怕再次難逃祿國公魔手,所以我才請求公子帶我回來,你放心我絕不會再有什麼非份之想,隻是想做牛做馬報答你們,求姑娘不要趕我走……”憐兒突然跪下,揪住藍霽兒衣襟,楚楚哀泣著乞求道。
“走!”藍霽兒依然不為所動,從口中依然狠狠吐出一個走字。
“這是我決定了的事!”千殤扶起憐兒,語氣依然淡然,卻有著令人不可違抗的執拗。
“哥哥!”藍霽兒嘶叫了一聲,神色很是受傷。
“憐兒以後跟你住一個房間,藍兒,你不要欺負她!”沒有商量餘地,完全是命令。
藍霽兒恨得咬牙切齒,忽然發瘋似地衝進自己的房間,砰然關上房門,應天聲響連牆壁都陡了一下。
然而,門很快被打開,千殤抱這一床薄被進來,後麵跟著有些怯怯的憐兒。
將被子放下,千殤溫言對憐兒道了一聲“早些安置”,竟未瞧藍霽兒一眼,輕輕關上了門。
“啪”一聲,藍霽兒隻覺眼前一花,床跟著輕震了一下,憐兒已一屁股坐下來,肆無忌憚伸了個懶腰,啊然之聲誇張得打了個哈欠,然後很用地往後一躺,用臀部彈了幾下床,吃吃笑道:“嗯,這床很舒服,我喜歡!”
有一霎時,藍霽兒被她這種完全判若兩人的舉動搞懵了,怔怔地看她。
“嗯,你這床被子不錯,我要你那床!”憐兒嘖嘖之聲,一把抓過蓋在藍霽兒身上的百花被,將千殤抱來的被子扔給藍霽兒。
“我睡裏麵!”憐兒不容分說,一把拉起藍霽兒,自己很是舒服地朝裏床躺下。
“滾下我的床!”藍霽兒出離憤怒,猛然爆發,十指尖尖,狠狠抓向憐兒的頭發。
誰知還沒近身,就覺胸口一悶,憐兒一腳已狠狠踹到了胸膛,藍霽兒哪裏吃勢得住,撲通一下從床上摔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