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睜開雙眼時,映入眼中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猩紅的一輪殘月。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紅的月亮,如血一般的猩紅,像是隻有在夢裏才會出現的顏色。
不對,我應該不是在做夢。我這樣想著,試圖感知自己的身體。
無力、虛弱、寒冷。身體狀況不出意外的糟糕,掛滿了各種負麵狀態。“噗嗤”我忍不住笑出聲,幹渴的喉嚨呻吟著,“這可真是。。。活在夢裏啊。”
驅動手指,觸及的是冰冷而潮濕的泥土,尚且是泥土吧,情況可不能再糟糕下去了。
冷靜點,思考,思考。我之前在幹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這,發生了什麼。
“我是霧雨。”
廢話。
“我是一名魔法使……”
魔法使?那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裏明明有這個詞但卻對它沒有一點印象?
但是看到我身上穿著的這件明顯很不一般的袍子時,我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真的。
但我為什麼不記得了?
是……記憶出問題了嗎?
我內心沉思著。
“喂,你還想躺倒什麼時候?”
——!!!!
誰!突如其來的危機感充斥了渾身,警鈴狂作中我下意識一滾,借勢蹲伏著麵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你就是我的隊友吧?新來的。”朝著我說話的是一個青年男子。他看起來大約二十多歲,外表平凡無奇,但平寸短發下卻有一雙充滿戾氣的眼睛,一道疤痕從右臉延伸到脖間,好像蜈蚣趴伏在他的脖子上,令人望而生畏。
怎麼回事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啊。
我咽了口口水,稍微往後縮了縮。
“你不會說話嗎!新人?”
刀疤臉看到我的表現,微不可覺地皺了皺眉,但又很快舒展開來。他左手平舉著一把暗金色手槍,麵帶狠厲朝我質問的同時飛快地靠近我。
“等。。。等下。”呼嘯的風聲打斷了我的辯解,刀疤臉緊握右拳朝我直擊而來。
喂,開什麼玩笑,忽然動手!?
刀疤臉用他那雙充滿戾氣的雙眼望著我,臉上浮現出稍顯猙獰的笑容。他的眼瞳仿佛鎖定了獵物的野獸,帶著侵略的獸性。
好快!閃不掉,隻能防禦了。
被他強悍而狂暴的氣勢鎖定,我根本無法躲避這氣勢洶洶的一擊。來不及思考他為什麼要突然襲擊我,我在一種求生的本能驅使下下意識舉起雙臂護住頭部。
砰!!!
直拳正中我格擋的雙臂,一股巨力傳來,手骨發出清脆的“哢啪”聲,好像樹枝被折斷時發出來的聲音。我的身體被狠狠地拋飛出去,與此同時而來的,還有由手骨扭曲處傳向身體各處,最終直達腦海的痛楚。
“啊啊啊啊啊!!!”
劇烈的痛楚讓我發出失去理智的哀嚎,我用雙腳踢蹬著地麵上的泥土,仿佛這樣就可以減輕我的痛苦。雙臂頹然垂落在地上,扭曲成一種詭異的弧度。
這家夥,一擊就把我的雙臂打得扭曲錯位了。這種恐怖的力量……他真的是人嗎?
“不行了嗎?”
男子見了我這狼狽的模樣,冷笑一笑,朝我走來。
“等……咳咳……等等”我劇烈咳嗽著,五髒六腑都在搐動著,痛苦得無法呼吸。”也許有什麼誤會,咳咳……我想我們可以先談一談。”
我不得不作出妥協,虛弱不堪的身體無法支撐我進行一場高強度的戰鬥,何況從他剛剛表現出來的力量來看,這家夥根本無法以常人而論。腦海中模糊到很勉強的記憶告訴我,哪怕身為一名不知道什麼東西的魔法使,我的體質也絕對不會比常人高到哪去。
“哦?”刀疤臉身上狂野的氣勢很突然地消失了,他轉而變得一臉戲謔,“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新人。”他再次靠近我,但這次顯然並不帶著惡意。
“抱歉……呼、呼……我不是很習慣與人交流……”喘息著,我辯解道:“我叫霧雨,大概……大概就是你所說的隊友吧……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