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崔氏和譚夫人一行人匆匆趕了過來,譚夫人得知竟是自己女兒落了水,又有曹家的公子相救,大庭廣眾之下,兩人端是親密的接觸了,一瞬間隻覺得胸內怒火衝衝,腦門血液倒流。
但在崔氏麵前,縱然心裏再生氣,也不好拿大,隻著急先去床前瞧瞧女兒如何。
譚代秋如今已換上幹淨的衣物,滿臉是落水後的蒼白,平靜地好似睡著了一般,雙眼緊閉未曾醒來。
譚夫人看見女兒一時傷心哽咽,泣聲道:
“我的兒!”
竟一時再說不出其他。
崔氏畢竟主人家,況又是出身國公候門的大婦,初一時聽得婆子來報,譚家姐兒落水了,便心覺蹊蹺,一時間就感覺是小姑娘間的把戲算計,又或是彼此嘴上有些爭鬥不睦,也是有可能的。
倘若是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少見過。隻是鬧到蕭府裏來了,她自要問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況其中牽扯都是各家的官宦小姐,此時若不先問個明白,待得各家姐兒回府去了,也不便宜似下人般的呼來喚去。
好在她這個小姑子如今也經事了許多,先一步便把這裏已安排妥帖。
崔氏站在譚夫人身後瞧了幾眼譚代秋,此時管家嬤嬤正領著請來的醫官進門,譚夫人忙讓出床前的位置來,急切的對著醫官道:
“快!勞煩大人瞧瞧我兒!”
這醫官不同於外頭的良醫,也是朝廷命官編製,倘若不是得蕭府相請,未必就來得。
一番仔細把脈診斷後,這醫官才對崔氏和譚夫人道:
“我仔細瞧來,譚姑娘溺水的時辰雖有些久了,腹內又有積水,萬幸被及時救了起來,如今倒是暫無性命之憂。”
聽完崔氏和譚夫人都放下心來,性命暫且無虞便好。
一時醫官又吩咐幾個婆子扶著譚姑娘安置在椅上,讓婆子丫鬟不住運動其左右手足,又將譚姑娘的口耳穀道塞閉,兩眼亦包住,以舊藍布撚繩燒煙,先以布繩呼煙吹入鼻孔,水即鼻出,俟有煙氣,醫官就此收診拭手。
不過片刻譚姑娘就醒了過來,整個過程看的李衡發愣,心道古代的智慧也不是蓋的。
李衡人小,便沒有跟幾位姑娘去旁邊的房間,屋子人又多,初時幾位姑娘和丫鬟都驚慌自顧不上他,李衡就一直站在木桌旁瞧著譚代秋,後又有崔氏譚夫人並醫官進來,也隻當他人小不懂事的。
李衡便在一旁瞧了個全程經過。
這醫官的醫術很是高明的。
這廂譚夫人見譚代秋醒過來,忙上了前仔細去瞧。
這會譚代秋人雖醒過來了,身子卻還發虛,尚使不上幾分力氣,故左右都有婆子扶著。
譚夫人伸出手輕輕撫著譚姑娘的小臉,別起額間的碎發至耳後,眼中淚光點點,摸著譚姑娘嫩蔥青玉般的手,滿懷關切的問道:
“我的兒,你如今可感覺如何了?身子再有哪處不爽利的沒有?啊。”
譚姑娘人醒過來,卻對之前發生的事情半分不知,但好歹記得自己落了水,這會又是一屋子的人圍著她,定是被救起來了。如今眼見了母親,才委屈的啞著嗓子叫喚了一聲譚夫人。
又見一旁的崔氏也在,忙想起身道個禮,隻是身子卻不大起得來。
崔氏瞧著忙上前安撫的輕拍了譚代秋的肩膀,笑著安慰道:
“醒過來就好了,秋姐兒快好生躺著。”
見譚夫人情緒穩定下來,才認真對譚代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