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身邊的人開始露出疲態,隻有虎哥一人,依舊沉住氣的閉目養神。
程舒耀暗自觀察著,這點到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以為在這種情況下,基本上會自亂陣腳。
虎哥身邊的喬目光不斷閃爍,朝著山林裏來回看著。
喬撥拉開其他的人,自己走到離虎哥比較近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坐下,不敢吭氣。
程舒耀看了眼那人。
虎哥忽然出聲道,“現在還有心思看來看去,你是軍醫?”
程舒耀搖頭,“不是。”
“最好不是,否則,還能留你一條命。”
虎哥問道,“你就那麼相信你對象,我看她哥對她可不是一般的兄妹感情而已。”
“他們感情一直這麼好。”
虎哥嗤笑,“自欺欺人。”
周圍重新陷入寂靜,虎哥過了會兒才開口,“你小時挨過餓,受過窮沒有?”
不等程舒耀回答,虎哥繼續道,“我小時候那會兒吃不飽,那會兒經常吃不飽,我記得有一次,因為鬧旱,種在地裏的所有莊家都死了,全村人都餓的吃不到東西。
後來大家去地裏挖能吃的東西,野草,樹皮,再後來沒有吃的了,就開始殺家裏的家禽,那時候,家裏男孩子多的話,就開始掠奪別人家養的家禽,發生了很多鬥毆打架。
再後來,所有能吃的東西都找不到了,他們就開始殺人。”
虎哥雙眼狠狠的直視前方,“因為一家人不敢殺,他們就相互交換著來,男人弄起來太麻煩,他們便交換女嬰跟上了年紀的老人。”
虎哥說著突然幹嘔了一聲,“你能想想麼,在那個人吃人的年代,比起我們現在的應當,還算個屁。”
程舒耀沉默,他們村小時候也經曆過那次大旱。
等長大了才知道,小時候的那一次大旱,範圍麵積太大,國家根本沒有辦法從太遠的地方去調水過來使用,一時之間也沒辦法將人都轉移出去。
天災人禍,這種事情怪不得誰。
好在他們村子裏的領導明智,不允許村裏的人擅自開采,每家貢獻出一個壯丁,山上打獵,上山采野菜,每日定點供應。
這才讓大夥兒熬過了那一場災難。
可是並非每一個村子都有這麼明智的村長,有些地方,後來聽說,幹部利用自己的職權,或者是村裏看拉幫結派,造成了很多慘案。
虎哥抹了把臉,“我爹死得早,家裏幾個叔不中用,根本不管我家,我媽為了要一點點口糧,天天回來都是鼻青臉腫。
後來我媽一天回來渾身衣服是破破爛爛,家裏的弟弟妹妹不知道怎麼回事,以為母親又被打了,可我知道,母親不是被打,而是被人給強了。
那天晚上,母親哭了一夜,第二天就上吊了。”
虎哥嗬了聲,“母親沒了,又沒人護著我們三個孩子,妹妹是第一個被人拉出去的,弟弟是第二天被帶走的。
之後他們在沒有回來,我當時七歲,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也明白了他們的下場,所以我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