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知已被人推至風口浪尖的無花館,還在忙活著找人——無花館前館主的遺女,也就是禦劍行的親侄女兒,名喚禦鳴。
禦劍行兄長去的早,這丫頭自小便是他兄長的親信王管事照料著的,他倒是沒管過,樂的清閑。
故而此刻整個前院都在忙著找人,也就禦劍行一個人在後山山穀清閑著,一襲花衣披身,四處晃悠,倒是閑適的很。
找了大半天還沒個消息,王管事心頭也是頗為焦躁。禦鳴是主子留下的唯一骨肉,他照顧這麼多年早是當自己親孫女看了,哪兒能靜得下心來?
脾氣也發了好幾通,底下下人都戰戰兢兢,生怕這怒火降到自個兒身上。找的也是更賣力,隻差沒把方圓裏的地皮扣出來了,奈何就是沒個人影。
有不少人都暗暗揣測著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了,這心思隻要有,傳到王管事耳朵裏也是遲早的事。
“啪!”
雜言入耳,氣得王管事當場砸了兩青瓷杯,憤憤揚言要捉了那碎嘴的人出來。然而盛怒之下更多的是憂,罵咧了一會兒,便踏著那一地青瓷,忙忙向後山跑去了,想著後山那位天天夜裏出,白日閑的,或許瞧見過人,知道點消息。
算是碰碰運氣。
王管家跟禦劍行關係不好,這是無花館上下都知道的。
前者是瞧不起後者的懶散,覺著沒前主子出息,不僅沒有前主子那副俠骨,還敗了無花館家業。而後者隻醉心於花鳥山川,至於別的嘛……可能他到現在連親侄女兒長啥樣都不清楚,更別論王管事是誰這個問題了。
故而早年這王管事常常被禦劍行氣吐血,久而久之,也不耐的見這位館主大人了。
若非事急,這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是絕不會湊上門去受氣的。
風中含香,穀落花雨。美極豔極,卻是攔不住老人關懷子女的急與躁。
踏碎千花,這才找到了花中那一抹斑斕色彩。
湖藍為底,衣上繡著各色花木,花枝招展的樣式,但穿在禦劍行身上卻是極為妥帖。
然而老人是不管妥帖不妥帖的,隻瞧了一眼便是有些不快。
哪有男兒穿成這樣的?成何體統?
“館主。”
不快歸不快,規矩還是得有,模樣還是得做。彎腰一禮,正聲問候了聲,麵前那斜躺在石上的年輕人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館主!”
聲音又大了幾分,那花花綠綠的一團這才伸了個懶腰轉身,瞧見老人,愣了半晌,一開口又把人氣了個飽。
“哦,李管家啊,有事嗎?”
額邊青筋暴突,想到今日不是來爭吵的,王管事努力把心頭的怒火壓了壓,直接道了來由。
“老朽姓王,我來隻是想問一問,館主可有小姐的蹤跡?”
“禦鳴那丫頭?”禦劍行反問,手拖著右臉頰在石上擺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胸前的衣袍頓就因著這動作散開來,露出裏麵堅實的胸膛,看的王管事又是一陣不滿與嫌棄。
一家之主,成何體統!
禦劍行皺眉思索,王管事覺著可能有戲,也就耐著性子等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