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鏖戰柏林—一第三帝國最後的挽歌(1 / 3)

第十章 鏖戰柏林—一第三帝國最後的挽歌

這是一場氣吞山河的攻城大戰,也是蘇德兩軍的最後一次較量。其炮火之猛烈,搏殺之殘酷,足以便山河變色,日月無光。蘇聯紅軍用自己的鮮血和勇敢,續寫著他們的輝煌;德國軍隊以自己的冥頑和瘋狂,實踐著他們效忠第三帝國的諾言,一場廛戰,千軍沃血,大勢已去的希特勒化作黑煙一縷,飄然而去。第三帝國“忽喇喇大廈將傾”……

18世紀中葉,古老的普魯士帝國擁有了一位雄才大略同時也野心勃勃的國王——腓特烈大帝。他以對內實行鐵腕統治和對外奉行擴張政策而名載史冊。在1756年至1763年著名的“七年戰爭”期間,他先勝後敗,在擊敗奧、法軍隊之後,他的大後方被俄軍全麵包圍並攻占。就在腓特烈感到走投無路,準備自殺時,奇跡發生了。對普魯士持強硬態度的俄國女皇突然去世,而與日耳曼人一直交情不錯的彼得三世繼位。這位新沙皇斷然命令軍隊掉轉槍口,與腓特烈化敵為友,結成同盟。此舉戲劇性地扭轉了整個戰爭的形勢,並使瀕臨絕境的腓特烈大帝絕處逢生。

時隔180多年之後,在德意誌帝國首都柏林的一間地下室裏,目光呆滯、眼窩深陷的帝國元首希特勒正凝視著腓特烈大帝的畫像在喃喃自語:“腓特烈得救了,我的命運該如何呢?”

此時此刻,西線的盟軍正在挾諾曼底登陸之餘威,揮兵向德國腹地挺進;東線的蘇軍也在取得斯大林格勒和庫爾斯克兩次會戰的勝利之後,卷起了一股巨大的進攻狂飆。兩路大軍東西對進,會獵歐洲,兵鋒直指第三帝國的首都——柏林。

預感到末日來臨的戰爭惡魔希特勒,除了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腓特烈大帝的名字,乞求自己也能像他那樣絕處逢生之外,他還能做些什麼呢?

1944年6月,英美盟軍在諾曼底登陸之後,揮兵直取法國縱深。到9月中旬,盟軍在西歐的整個戰場,已由法國的西北部擴大到南起地中海北至萊茵河的廣大地區,不僅解放了法國全境,還占領了整個比利時。隨著盟軍的迅猛推進,戰火迅速燃燒到了德國本土。

曾不可一世的法西斯德國危在旦夕。

麵對西線的嚴峻形勢和東線的巨大壓力,希特勒故作鎮靜,喋喋不休地向他的將軍們灌輸“作戰到底”的思想:“我們必要時將在萊茵河上作戰。這沒有什麼了不起,我們在任何情況下都要戰鬥下去。正如腓特烈大帝所占,要一直打到那些該死的敵人筋疲力盡不能再戰為止a我們要作戰到底,一直打到贏得在今後50年到100年內能夠保障德意誌民族生命安全的一個和平局麵為止。”

為了擺脫遭受蘇聯紅軍和英美盟軍東西夾擊的被動局麵,困獸猶鬥的希特勒準備孤注一擲,集中兵力在西線的阿登山區進行一次大反攻,趁進攻的盟軍因後勤供應線過長而暫取守勢之際,全力擊潰盟軍主力並使之妥協,然後掉過頭來再對付東線的蘇軍。

為了向他的將軍們曉以利害,鼓舞士氣,希特勒於1944年12月12日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在會上,希特勒沒有向他的將軍講述軍事形勢和作戰部署,而是激情澎湃地對當前的世界政治格局進行了一番人木三分的分析:

“曆史上從來沒有過像我們現在的敵人那樣的聯盟,成分那樣複雜,而各自的目的又那樣有分歧。……一邊是極端的資本主義國家,另一邊則是極端的馬克思主義國家。一方麵是垂死的帝國,即英國,另一方麵是一心想取而代之的暴發戶美國……這個聯盟中的每一個夥伴在參戰時都抱有各自的政治野心。美國企圖繼承英國的衣缽,俄國想要取得巴爾幹,英國則打算保住它在地中海的地盤。這些國寐為了各自的目的爭吵不休,誰能夠像蜘蛛一樣坐在網的中央,注視著形勢的發展,誰就能觀察到這些國家之間越來越深的矛盾。如果我們發動幾次攻擊,這個靠人為力量支撐的脆弱聯盟隨時可能霹靂一聲突然垮台……如果我們德國保持不鬆勁的話。現在,最要緊的是,要打破敵人認為勝利在握的信念。戰爭要看最後哪一方認輸。我們在任何時候都要讓敵人知道,不管他們怎麼樣,但他們絕不能叫我們投降。絕不能!絕不能!”

聽完希特勒的慷慨陳詞,本已被失敗情緒所籠罩的將軍們似乎又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緊接著,陸軍參謀長約德爾元帥向在座的各位將領宣布了實施反攻作戰的具體計劃。

在這次反擊作戰中,德軍擬使用3個集團軍的兵力,外加12個機械化師和18個步兵師。他們將在位於盧森堡、比利時和德國交界的阿登山區約80英裏的戰線上強行突破,於次日跨過默茲河,7天後抵達安特衛普。在作戰中要力爭消滅美軍和英軍約30個師,並在英美之間打下一個龐大的楔子,致使其慘重失敗,不得不單獨求和。然後,德軍便揮戈東進,全力對付蘇聯。

客觀地說,阿登反擊計劃是一個富有想像力的軍事計劃,也是希特勒的最後一搏。他就像一個賭到最後的賭棍,氣憤地掏出全部剩餘的錢,來了個一次下注,以央最後一次勝負。如果幸而贏了,就能挽回敗局;不幸而失敗,輸個精光,也就拉倒。

阿登山脈位於比利時的境內,山脈南麵是堅固無比的,同時也是“戰爭史上最無用的”馬其諾防線,一直延伸到萊茵河。北麵連接寬闊的馬斯河。山脈內峰巒峻峭,山穀幽深,森林密布,道路狹窄,是一個山陵起伏的叢林地帶,同時也是一個被軍事家們列為機械化軍隊活動禁區的地帶。

4年前,希特勒就是根據才華橫溢的曼施坦因將軍一個“曼施坦因計劃”,以強大的裝甲集群突破阿登山脈,一下子出現在了法國人重兵防守的馬其諾防線的後方,並席卷了整個法國。

4年過去了,希特勒堅信這個地區仍然是可以輕而易舉地突破的地方。而且更重要的是,盟軍不會想到他在節節敗退的時候突然大舉反攻,更想不到他會在4年前創造輝煌的地方故伎重演。這樣就可以實現寶貴的戰役突然性。

千真萬確,整個西線盟軍從最高統帥到普通士兵,誰也沒料到希特勒還有這麼猛烈的反戈一擊。

在綿延彎曲的阿登防線上,隻有美國第十二集團軍群的6個步兵師防守。這6個師中有3個師是新兵,另外3個師又筋疲力盡。好在近兩個月來雙方都在休整,互相察顏觀色,彼此誰也不願招惹誰,整個戰線上才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真正有戰爭經驗的人都知道,戰場上暫時的寧靜意味著更大風暴的來臨。

就在德軍趁著夜色和不良的天氣向阿登地區隱蔽集結時,盟軍統帥艾森豪威爾正在和他心愛的女秘書凱·薩默斯比少尉分享他剛剛被授予五星上將的喜悅,並聲稱他已經向丘吉爾首相提到過她,希望她能獲得一枚大英帝國的勳章。而大名鼎鼎的蒙哥馬利元帥則在籌劃他的聖誕節計劃。德國人已經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想趁此機會回英國與家人團聚,好好休息幾天。

接到蒙哥馬利的請假電話,艾克欣然同意,並富有人情味地說:“我很羨慕你有機會同你在英國的家人團圓,並祝你們聖誕快樂!”

就在盟軍上下陶醉在一片勝利的喜悅之中時,1944年12月16日清晨,希特勒孤注一擲的阿登大反撲打響了。

清晨5時30分,德軍的上千門大炮一齊發出了怒吼,猛烈的火力突擊打得整個阿登前線地動山搖。蜷縮在睡袋中的美國士兵從睡夢中驚醒,連滾帶爬地鑽進掩體,驚恐中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緊隨著炮火,幾百個令人恐懼的探照燈又罩住丁美軍陣地。強烈的光線使好些大驚失色的美國新兵和打得筋疲力盡的老兵不知所措,甚至完全忘記了抵抗。在混亂中,德軍突擊隊在坦克的掩護下向美軍陣地發動丁猛烈的全線進攻。

在阿登山區的北麵,有一個狹窄的叫洛斯海姆的山穀,是連接東西方的重要通道,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在1870年和1940年,德國人的大軍曾兩次勢如破竹地從這個7英裏長的走廊裏殺向西歐平原。而現在,德軍又在坦克、裝甲車及炮火的掩護下,浩浩蕩蕩地殺出了山穀。

德國人是幸運的,自信的美國人壓根就沒在這個戰略要地布防重兵。所以僅僅到黃昏,美軍的北部戰線業已瓦解。

驟遭攻擊,布萊德雷的第十二集團軍群亂成了一鍋粥。雖然他判斷這可能是一次“騷擾性進攻”,但前線的混亂形勢使他不得不向他過去的老長官,而現在是他手下一個集團軍司令的巴頓將軍求援。

“喬治,希特勒那個狗崽子不知從哪裏弄來了那麼多的德軍,北側快要頂不住了,請你速派第十裝甲師北上增援。”

不出所料,巴頓一聽就對著電話咆哮起來:“那隻不過是一次小規模的攻勢,你們瞎折騰什麼?”

不待巴頓進一步解釋,布萊德雷斷然地說:“聽著,喬治!我命令你立即讓第十裝甲師向北開拔!”說完,“啪”的一聲扔掉了電話。

對於德軍精心準備的這次大反撲,認識最為準確、也最為深刻的當屬盟軍最高司令艾森豪威爾。不管布萊德雷和巴頓怎麼認為,他堅信這絕不是一次局部的騷擾性進攻,德軍向益軍最弱的一環發動局部進攻,這顯然不符合邏輯。

雖然美軍在德軍的突然打擊麵前損失慘重,但是艾森豪威爾還是看到了希特勒發動這次進攻給盟軍所帶來的好處。與其讓德國人躲在堅固的防線後麵等著我們,倒不如把他們引到曠野上來更好收拾。“讓德國佬跑到巴黎去,然後我們再斷其歸路,一口吃掉。”

冷靜的艾森豪威爾迅速調整部署,命令停止盟軍的一切進攻,並集結力量,對德軍的突破口實施鉗擊,首先在南麵阻住德軍的進攻,然後從北麵合圍。“徹底贏光希特勒的最後這點本錢!”

巴頓將軍和他的第三集團軍一如既往地打頭陣,率先向德軍發起反攻。艾森豪威爾把即將出征的巴頓送到門口,指著自己肩上剛加的一顆星對他的老朋友說:“有意思得很,喬治,我每添一顆星都要遭到一次進攻。”

巴頓俏皮地接過來說:“每當你遭到進攻,我都不得不把你保釋出來。”

就在巴頓率部反攻的時候,美軍-o-空降師在具有重要戰略地位的比利時小鎮巴斯托尼陷入了8個德國師的圍攻之中。美軍在毫無希望的情況下絕望而頑強地抵抗,死戰不退。德軍指揮官送來勸降書,要求美軍在光榮的條件下體麵地投降,得到的卻是美軍官麥考利夫將軍一個幹脆利落的回答:“呸!”

巴頓得知巴斯托尼的危急和麥考利夫的出色表現,大為振奮。他立即命令第四裝甲師快速推進。“讓我們去救出那個最有口才的人!”

隨著巴頓的第三集團軍的快速展開與反攻,德國人勢如狂潮的進攻勢頭被扼製住了。正當德軍的三路大軍被盟軍死死地頂住並膠著在一起時,已經沒有任何後備力量的希特勒厄運臨頭了,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批的盟軍向進攻德軍的兩翼縱深猛烈穿插,沿德軍最初的突破口實施合圍。

一絲絕望湧上了這個戰爭狂人的心頭。

就在德軍的正麵進攻遭到失敗,局勢變得越來越險惡時,希特勒精心策劃的另一招妙棋——“獅鷲計劃”,則取得了相當程度上的成功。

這個富有想像力和冒險精神的計劃的執行者,是大名鼎鼎的黨衛軍中校奧托·斯科爾茲和他手下的2000名特遣隊員。斯科爾茲曾以用滑翔機拯救墨索裏尼和成功綁架匈牙利攝政王霍爾蒂海軍上將而勇冠全軍,被希特勒稱之為“我無所木能的小夥子”。

在德軍的正麵進攻發起之後,斯科爾茲親率2000名能講流利英語的德軍突擊隊員,身穿美軍製服,駕駛美軍車輛,裝備著新式武器,以各種方式滲透到了美軍的後方。他們殺死美軍傳令兵,切斷美軍交通線,有的還裝成美國憲兵在公路的交叉路口站崗,煞有介事地拿著紅旗綠旗,隨心所欲地指揮美軍車輛通行。由於這支德軍特遣隊在美軍後方製造謠言,破壞通信線路,使整個阿登前線的美軍惶惶不安,真假難辨,一片風聲鶴唳。

有趣的是,給美軍造成最大混亂和災難的,竟然是斯科爾茲手下的4個被俘士兵。被抓到之後,4個德國士兵向美軍情報人員供認,大約有一萬名德國士兵正身穿美軍軍服,活躍在美軍後方進行破壞活動。這個情報讓在場的所有美國軍官都目瞪口呆。

一時間,在整個阿登地區,在荒野的路上,在茂密的樹林中,在荒無人煙的村莊裏,大約有50萬美軍擠成一團,暗語和識別牌已不能證明身份,數百名美國士兵因回答不出盤查人的一些刁鑽古怪的問題而遭到逮捕。

美軍第十二集團軍群司令,有“美國陸軍的思想機器”之稱的奧馬爾·布萊德雷將軍,在追憶這段往事時饒有興致地說:“50多萬的美國官兵,當他們在路上相遇時,互相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盡管出示軍階、證件.或者提出抗議,都不能使那些過路的人在每一個交叉路口免於被盤問。我曾經三次被士兵們喝問要證明我的身份。第一次我回答伊利州的首府是斯普林菲爾德(詢問我的人一定說是芝加哥);第二次問的是打橄欖球的規則,讓我回答中鋒和在混戰線上的中鋒旁邊的一個球員之間後衛的位置,弄得我幾乎沒有聽懂他們的提問;第三次更有趣,士兵們讓我說出一個叫貝蒂·格拉布的漂亮女演員第三任丈夫的名字。感謝上帝,我怎麼有時間去關心這些混帳事情。士兵們看到我為難的樣子樂不可支,但他們最後還是確認我是他們的總司令,讓我走了。”

在美軍的大後方巴黎,對斯科爾茲及其敢死隊的恐怖達到了頂峰。有一份歇斯底裏的報告聲稱,有一些身穿牧師和修女服裝的德國士兵已空降到了巴黎。他們的目的地是和平飯店,任務則是劫持艾森豪威爾。

美軍的保安人員聞訊大驚,他們對這一編造出來的謠言深信不疑,在盟軍最高統帥部四周迅速裝上了鐵絲網,衛隊人數也翻了兩番。大門口停放著坦克,進門的證件被檢查了又檢查。若哪一扇大門被重重地一關或發出什麼異樣的聲響,艾森豪威爾辦公室裏的電話便響個不停,詢問他們的最高統帥是否還活著。

在美軍後方陷入混亂的同時,德國人在前方卻陷入了災難之中。至23日,由於天氣轉晴,掌握製空權的盟國空軍還是對德國人的裝甲縱隊、集結地域及後勤供應基地實施猛烈的攻擊。同時,調整部署之後的美英軍隊也向合圍圈中的德軍發動了進攻。強弩之末的德軍雖經頑強抵抗,但終因兵力懸殊太大,不得已退回了反撲前的原攻擊出發陣地。

到1945年1月16日,曆時30天的阿登之戰終告結束。希特勒以傷亡10萬多人,損失600輛坦克、1600架飛機和6000多輛車輛的慘重代價,完成了他對盟軍的最後一擊。

希特勒困獸猶鬥的最終結果是,他不僅又喪失了幾個精銳師團,而且強大的盟軍已經陳兵德國邊境,兵鋒直指第三帝國的心髒——柏林。

希特勒和他的第三帝國,終於陷入了無可挽回的絕境。

在1945年的新年之際,趁希特勒集結重兵忙於在西線向盟軍反撲,東線的蘇軍也拉開了進攻的架勢,準備和強大的英美聯軍來個東西對進,兩線夾擊。用斯大林的話說:“我們要進到法西斯野獸的洞穴裏去,打死那隻受傷的法西斯野獸,並在柏林城上高樹起勝利的旗幟。”

1945年1胃12日至14日,西線德軍的潰敗已成定局,東線的蘇軍又以5個方麵軍的強大兵力,在北起波羅的海南至喀爾巴阡山長達1200公裏寬的正麵上,向德軍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進攻。而主攻方向是兩個,一個是東普魯士一線,另一個是維瓦斯河奧J導河一線。這兩個地區都是進攻柏林的必經之路,蘇軍分別以朱可走的白俄羅斯第一方麵軍和科涅夫的烏克蘭第一方麵軍向這兩個t/向上實施猛烈突擊,意圖非常明顯——打開通往柏林的大門。

對於蘇軍的戰略意圖,德國人心如明鏡。德國的發言人當時曾說:“此次俄國人進攻的目的,不在於爭占土地,而在於結束這場戰爭。”由此可見,法西斯德國也把蘇軍的這次大規模進攻看作是進攻柏林的前奏,是決定第三帝國生死存亡的關鍵之戰。

看得出蘇軍的進攻企圖是一回事,能否擋得住並粉碎這次進攻則是另外一回事。在蘇軍兩個強大的方麵軍共220萬人的協同攻擊之下,德軍的任何抵抗都顯得軟弱無力而不得不一再潰退。

希特勒在西線孤注一擲的阿登反攻,不僅使西線的失敗成為不可避免,而且也葬送了東線的德軍。因為他將最後的後備力量投入阿登,使得東線德軍在蘇軍的強大攻擊麵前束手無策,毫無回天之力。

事實上,早在希特勒策劃阿登反攻的1月初,負責東絨作戰的陸軍參謀長、有“裝甲天才”之稱的古德裏安上將就向希特勒透露過,蘇聯人正在積蓄力量,調整部署,最遲在1月中旬就可發動進攻。但希特勒不為所動,他情願相信戈培爾博士跟他重複一千遍的諾言,也不相信他一向精明強幹的陸軍參謀長向他提出的忠告。他大聲斥責古德裏安說:“關於俄國人即將進攻的說法是自成吉思汗以來最大的謊言。”當忠於職守的古德裏安將軍帶著他的情報軍官蓋倫將軍,第三次來到元首大本營,試圖用地圖和其他圖表向希特勒說明蘇軍的大進攻迫在眉睫時,偏執的希特勒競威脅要把蓋倫將軍關進瘋人院。他聲稱東線戰場從來沒有擁有過這樣強大的後備力量,古德裏安則據理反駁:“東線戰場隻是個空架子,隻要突破一點,就會全線崩潰。”

後來的戰況表明,占德裏安是對的。可正因為他是對的,而且他堅持他是對的,所以他被希特勒以“叛國罪”為由,打發他去度4周假期,以“恢複健康”。

優秀的指揮官們一個接一個地被希特勒解職,打仗就隻能靠那些隻知溜須拍馬的無能之輩了。在東線搖搖欲墜之際,黨衛隊首領、臭名昭著而且毫無大兵團作戰經驗的希姆萊,竟然擔負起了東線指揮的重任。用希特勒的話說:“沒有作戰經驗沒有關係,光是希姆萊這個光輝的名字,就足以鼓起士兵們誓死戰鬥的勇氣。”

希姆萊曾經是陸軍軍官學校的學生,而且他早就有統兵打仗的夢想。但此時此刻把他派到東線,用古德裏安的話說:“除了能證明希姆萊在軍事上是何等的無能,不會對形勢有任何改觀。”

但狂妄的希姆萊不這樣認為,他還沒有搞清楚他所麵對的蘇軍是一支多麼可怕的攻擊力量,就匆匆在維斯杜拉河至奧得河一線設下了一條防線。

就軍事指揮而言,顯然希姆萊遠沒有他當那種殺人越貨的黨衛隊頭子來得更得心應手。他躊躇滿誌地設下一道防線,而這道防線隻能對北麵的波美拉尼亞灣提供保護。換句話說,他實際上把小門紮紮實實地封住了,而正門卻大大地敞開了。

對於經驗豐富的朱可夫來說,初出茅廬的希姆萊簡直就是個童子軍。他輕而易舉地就發現了德軍在部署上的巨大缺陷,並最大程度地利用了這些缺陷,結果,蘇軍一個輕輕巧巧的迂回西進,就繞過了這條也許是不堪一擊的防線。到1月27日,朱可夫的先頭部隊抵達離柏林160公裏的地方,橫亙在他們麵前的奧得河,則成了蘇聯紅軍通向德國總理府所必須跨越的最盾一條天然屏障。

阿登反擊失敗之後,殘餘德軍龜縮到了齊格菲防線和萊茵河的後麵,他們希望以此阻止盟軍向德國本土推進。

齊格菲防線是德軍在西部邊境的最後希望。它猶如一道堅硬的外殼,保護著德國的西部邊境。防線北起荷蘭的安平東南,南至瑞士與德國的邊境,全長約600多公裏。防線北端在萊茵河以西,南端在萊茵河以東,保護著德國最主要的魯爾和薩爾兩大工業區。如果齊格菲防線被攻破,就意味著第三帝國賴以支撐戰爭的兩大工業基地將不複存在,再抵抗下去也就失去了任何意義。

為了盡快打破這個外殼,把戰線推向德國本土,艾森豪威爾精心製定了一個非常完善的計劃。這個計劃大體上分為三個步驟:

第一步,首先是突破齊格菲防線,肅清萊茵河以西的德軍。

第二步,強渡萊茵河,並合圍魯爾地區的德軍集團。

第三步,發動全線進攻,最後在易北河實現與蘇軍會師。

按照艾森豪威爾的部署,蒙哥馬利的第二十一集團軍群將在北部的下萊茵河地區實施主要突擊;布萊德雷的第十二集團軍群將在德軍防守最堅固的萊茵河中遊地區突擊;德弗斯指揮的第六集團軍群將直接攻擊薩爾盆地,配合中路的布萊德雷實施向中J0突擊,合圍並殲滅德軍的最後一個重兵集團——魯爾集團軍。

按照這個計劃,一向有患好大喜功的蒙哥馬利將率部打主攻,這使他感到春風得意。相反,對於從不甘心當配角的巴頓等人來說,給蒙哥馬利的主攻作穿插攻勢則顯然不那麼心甘情願。

不甘居於人後,尤其是不甘居於蒙哥馬利之後的巴頓將軍決定自行其是。因為他懂得怎樣才能不經許可就可以發動進攻。

巴頓胸有成竹地來到布萊德雷的司令部,一本正經地說:“長官,第三集團軍能采取一次偵察行動嗎?”

布萊德雷明明知道他要發動一次全力以赴而且必勝無疑的強攻,但他還是不說破,點頭同意了。這是巴頓和布萊德雷之間的密碼語言,隻有他們兩人才心領神會。

正當巴頓、布萊德雷及霍布斯等人正在研究進攻方案時,忽然電話鈴響了。這是盟軍最高統帥部的英國軍官惠特尼將軍打來的,為了保證蒙哥馬利的進攻成功,他要求布萊德雷再調幾個美國師去支援英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