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這時候,陸汴的心裏就柔軟地不可思議,恨不得把天上的星辰都摘下來給她。
腦海中刷過妻子癡嗔笑鬧的容顏,陸汴盯著急救室的眸子,赤紅的血絲一絲絲蔓延,眼底顫抖著幽幽的光芒,帶著苦澀、痛苦、害怕。
他特殊的身份,決定了他一輩子所走的就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
這條道上危險重重,他從小到大遇到的危險不計其數。
可是如今他生命中有了一個讓他割舍不掉的人,就算再危險,他也不想讓她離開自己。
她若離開,那就是要他的命。
他怎麼能允許她離開。
都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所以他自責痛苦,隻祈求上蒼不要把她帶走。
陸汴想著想著,不免又想到今晚的暗殺,今晚的刺殺來勢洶洶,有風雨欲來之勢,這裏麵很複雜,摻雜了成年舊事的多方勢力。
急救室門口,護士醫生來來往往,每個經過的人都會看一眼著一人一物的‘喃喃自語’,自個說著各自的話,都沒有互相搭理。
銀漸層唧唧吱吱叫了好半晌,都沒能得到陸汴的回應,不免有些泄氣,停止了叫喚,然後跟陸汴一眼睜著巴巴的眼睛望著急救室。
陸汴注意到它的目光,他眸子動了動,輕聲呢喃,“你這小東西抱誠守真,不枉她疼你一場。”
這種無能為力的等待煎熬,比挖心還痛苦,但眼下有隻小動物跟他一起等待著。
陸汴摸摸它帶著溫度的毛,心似乎沒有那麼冰冷了。
時間一點點推移,吱呀一聲,急救室的門在陸汴的呼喚中終於打開了。
陸汴激動地要上前,但因他站立不動的姿勢太久了,以至四肢僵硬,這一動,腿腳一陣發麻,栽倒前堪堪扶住了牆壁。
主治醫生走了過來,眼前的男人就算再狼狽,也難以掩蓋自身優雅矜貴的氣質。
那張淩厲俊美的容顏,叫人不敢直視。
主治醫生在陸汴跟前停住腳步,摘下來口罩,恭敬道:“首長,少夫人的手術很成功,不過要在重症室觀察兩天,等她徹底醒過來,做過檢查,確定沒事了,才能轉到普通病房。”
陸汴眸子一顫,“重症監護室?”
陸汴幾乎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個一個字,那聲音帶著凝重的顫抖。
本來懸著的一顆心,又往上提了起來,整個人再次緊繃起來,他身體有些晃動,呼吸急促起來。
陸汴捂著心口,那裏一抽一抽的疼,看著主治醫生的眸子射出淩厲的暗芒。
主治醫生有種被遠古凶獸盯上的驚懼之感,一股寒氣從腳底竄起,四肢百骸生寒。
主治醫生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首…首長,要是沒有意外的話,少夫人應該是脫離危險了,但是少夫人受的傷太重,手術後沒有那麼快蘇醒,需要在重症監護室留觀,蘇醒後,立馬就會轉入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