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番話,說不震驚是假的。
她自從被他收養,然後她被培訓成一個合格的侍衛,她那麼努力,為的就是能夠在他遇到危險的那一刻,自己能夠救他,或是如果救不了,那就讓她替他當下所有的刀劍。
這種信念日漸一日在心裏生根發芽,她一直在堅守他的安危,以至於被他派到這個風平縣來潛藏,她都無怨無悔。
可現在的她,雖然心裏總是以保護他為第一目標,但自從出現了含香靈,一個不比她愛他愛的不少的女人,再最後關頭,能給她當下刀劍的人,依舊是含香靈。
在這種時候,她感到自己是多麼的無能和頹敗!
現在想想,其實她跟公子很相似吧,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而他的全部情意卻放在了含香靈的身上,一直在以自己獨有的方式在保護著對方。
柳絮低垂著眉眼,不再有什麼疑惑:“絮明白了。”
這時,門外似乎有溫以陽的聲音--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早鬧,都說含掌櫃不是凶手,她無權給你們一個交代!隻有等到衙門的人找到凶手,才能給你們一個交代!”
可他們怎麼可能把這些話聽在耳朵裏,溫以陽和好幾位的家丁在阻止,見阻止不了,便轉身跑進門內,可看到迎麵走來的含香靈,整個人呆愣住了。
溫以陽走近她,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上前:“你想幹什麼?”
“我出去跟他們說清楚。”她嚴不斜視。
“你瘋了?!”
她甩開他的手,喝道:“我沒瘋!”
在看到溫以陽一愣詫異的麵容時,她才得知自己說話嚴重了,便軟下了聲音:“溫大哥,我求你,讓我出去吧,我不想再夢到那些冤死的人的鬼魂來找我索命了,我不想再看到久久他們再為我擔心,事情變成這個樣子,就算我不是凶手,但人是在我的地盤上死去的,我該給他們一個交代。”
她的聲音近乎祈求,眸子裏盡是楚楚可憐的光,不由得,他鬆開了手。
趕過來的顧北陌和柳絮也他們身邊停住,看著他們兩個,最終溫以陽還是放了手,讓她獨身去麵對這一切。
門外的那群人情緒還是很高漲,距離事發已經過去四天,他們依舊沒有見過含香靈,今天一早去衙門鬧的時候,逼得縣令不得不出賣顧北陌,說含香靈在顧府上。
聞訊趕來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就聚集很一大批的人,把門口團團圍住,說什麼今天他們一定要見到含香靈,否則他們就不會散去。
遠遠就看到含香靈走過來,此時他們的情緒更是高漲,更加揮起來的大刀矛和棍子了。
含香靈在他們麵前站定,蒼白的臉上一臉平靜,就如一灘死水,再也驚不起一絲絲的波瀾。
一下子,那群人就這麼看著含香靈,一時間竟然全部都安靜了下來,感覺他們都不知道在開始該說些什麼。
含香靈背後挺得筆直,看著他們:“你們的親人朋友在我的飛龍客棧出事,我應該承擔起責任,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三天,在這三天裏,我比誰都難熬,我的親人朋友也在這場大火裏葬身,這幾天一直都沉浸在悲傷裏,可你們不是我的誰,斷然不能這麼容忍我繼續悲傷下去,隻有快些出來借來問題才是對你們最大的承擔。”
鬧事為頭的那人是中年男子,身體比較壯碩,隻見他那雙如銅鈴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含香靈,怒道:“你為自己失去的親人朋友傷心,而我們失去親人朋友就不傷心嗎?你一直躲著我們,都不敢出來見我們,你以為自己會逃得掉嗎?你今天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含香靈九十度鞠躬,道:“對不起……我含香靈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曾經信任我們飛龍客棧的客人,對不起來在飛龍客棧留宿的風平縣的老百姓,對不起……”
趕過來的顧北陌、溫以陽和柳絮就這麼站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向眾人道歉。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你可知道那是人命,人命關天,現在衙門裏說什麼又凶手,可凶手在哪裏?我們一個凶手的影子都沒有見著,這不是糊弄我們?”那頭兒又憤憤反駁她的話。
顯然下麵那群人不想接受含香靈的道歉。
“是啊,我們這些老百姓沒權沒勢,這事再找不到凶手,就會被衙門哪裏全力壓下去,很快就會不了了之了,這些人命就是白死了!你們說是不是?”另一邊的人也在起哄。
“就是!就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還他們命來,還命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