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師姐的字，真心漂亮，字如其人，還好小時候我就苦練過毛筆字，要不然一落筆，可就真玷汙了師姐……這一手好字。”
幽靜的庭院中間，方形石桌前，粗衣少年正襟危坐，看著眼前白紙上娟秀可人的字體，發出來自內心深處的欽佩。
既欽佩又忐忑！
這白紙上的問題，將決定著他是否能夠成功取得師姐進一步的好感。
沒錯，今天正是他接受師姐考驗的日子。
眼皮微掀，視線稍稍上移，少年悄然抬眼看了一目不遠處的霞裝少女。少女約莫十七八年華，膚如凝脂，白如霜雪，身著火色霞衣，神態恬然，正靜靜地盤坐在鋪著錦緞的石壇上，宛如幼年期的觀音菩薩，莊嚴不可逼視。
隻窺視了刹那，少年當即收回視線，唯恐被少女察覺。
“沒事的，上輩子我經曆的筆試，沒有一萬，也有三千，區區一篇靈草照看的考試，應該難不倒我！”
少年陳馳閉著眼眸，內心自我鼓勵著，給自己增加氣勢。
他臉部表情逐漸嚴實，自信的神色，隱隱成形。
下一刻，似乎氣勢積攢飽滿了，陳馳睜開眼來，直視白紙上的問題，開始審題：
甲一、請問靈芽草是什麼靈草？答：
甲二、靈芽草種子下地，須經過多少時間進入幼苗期？答：
甲三、靈芽草從幼苗期到成熟期的中間階段，將出現幾次顏色變化，分別是什麼顏色？答：
……
乙六、靈芽草的主要害蟲有哪幾種？答：
乙七、靈芽草之間的種植間距是多少寸？答：
……
丁八、靈芽草的葉子出現裂葉時，如何解救？
答：
丁九、靈芽草的莖幹出現黑點病時，如何預防黑點病傳染？
答：
“……”
嘶！
審題結束，陳馳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白紙上關於靈芽草的照看問題，足有四十題，其中十題還是簡答題。
有的是眼熟的，有的是陌生麵孔。
“沒辦法，開始吧，爭取在兩刻鍾內，解決所有問題……不能讓師姐等太久。”
陳馳深吸一口氣，左手拉了拉右手袖子，露出皮膚幹癟的手腕，然後提起硯台上的毛筆，輕輕沾墨，抒寫起來。
答題期間……
遠處山林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時斷時續，更襯托出庭院的安靜。
“嗯，師弟的呼吸平穩均衡，抒寫速度穩定，情緒溫和。”
四米外的石壇上，端坐的霞衣少女，始終閉著美目，不曾睜開，隻眉宇間的皮膚紋理，偶爾細微泛動。
她在以感知力考察陳馳的答題狀態。
時而有微風從邊掠過，撩起她鬢角的幾縷青絲。
一男一女，一低一高，相距而坐。
一個答題，一個考察，兩不相擾。
畫麵和諧，時間悄然流逝……
“師姐，答完了！”
在檢查了三遍後，確認沒有錯別字，沒有邏輯錯誤，字句也通順的狀況下，陳馳自信地放下毛筆，開口道。
對於這次靈草考試，陳馳滿分沒把握，但優秀沒問題。
“好，你去清掃吧。”
石壇上的霞衣少女，還是沒有睜開眼眸，隻是鮮嫩的紅色唇瓣微微開合，露出內裏潔白的貝齒，淡淡地說了一句。
“是，師姐！”
以石條鎮紙壓住白紙的四個角，確認擺好了筆墨，陳馳才離開方桌，拿起先前擱置在一旁的掃帚和畚箕，順著石子路走出中庭，前往庭院開始日常的清掃。
清掃的順序，是前庭，然後中庭，至於後院，則是禁地。
幫正式弟子打理院落，清潔衛生，是陳馳他們這一類實習弟子的日常。其他宗門，是否有此規定，陳馳不得而知，但星雲宗是這麼規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