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們身後上來的莫離蹙起了眉毛，她很想問關於小北生了孩子的事情，剛才在車上，可能是車上的空間太狹小，顯得楚殤的氣場太強大，壓抑的她說不出話來。可是現在，當著爸爸的麵，她又不敢問。正糾結著，卻聽楚殤自己說道，“莫老，恭喜你，當外公了。”
莫離的心咚咚咚心跳加速，他這是要自己說了？
聽了他的話，莫桑不以為意，他以為他說的是小四月，老臉一笑，百褶齊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以後派人守著這娘倆去，洛雨總是不在家，這娘倆住還真是挺危險的。”
“嗯，是挺危險，以後，就讓莫離住在這裏吧，有您庇護著，安全的多。”
“嗯嗯，是，莫離，洛雨不在的時候，你就回家住來，反正爸爸也是一個人，出了這事兒爸爸哪還放心的下你一個人回去住？！”莫桑看向身後的莫離，莫離點點頭，心裏苦澀的想，洛雨不在的時候？嗬，他怎麼可能在！？
“莫老，外孫女和外孫都很可愛，改天有時間你可以去看看。”
咯噔，莫離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龍鳳胎，是真的？
這話卻說的莫桑一頭霧水，他瞅了瞅莫離，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又看看她懷中抱著的小四月，外孫是有，哪裏來的外孫女？他的眼睛突然一滯，嗖的扭頭看楚殤。不會是……？不會的，不會的！他在心裏暗暗的搖頭，小北說過，不會再和他在一起，他相信小北的話，那是個說話算話的丫頭。
“莫老，我和小北的龍鳳胎寶寶剛滿一個月。”
楚殤緊盯著莫桑的眼睛，見他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胸口開始上下起伏，他指著楚殤半天說不出話來，莫離上前幫他拍打心口順氣兒，他才漸漸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指著楚殤的手指抖動的厲害，“你小子！你們怎麼能有孩子！你們是兄妹！小北那丫頭居然騙我，嗨！你們這是亂倫！小北年紀小不懂事，難道你還不懂嗎？你這是愛她嗎？你這是害她！你毀了她的一生！”
他頹然的坐在了床上，剛剛救回來了大女兒，又聽到了這樣的消息，老天還讓他活嗎？見他這個樣子，莫離的一隻手搭在他的肩頭，“爸爸，您別難過，隻要是兩個孩子都健康，咱們就祝福他們吧？他們是太相愛了，您想想當初小北為了楚殤都能跟著他一起跳崖，他們是分不開的！您要是愣讓他們分開，無異於殺了他們！別人的指指點點，與小北自己的快樂相比，哪個更重要？”
誰也沒有想到，莫離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莫桑聽了進去，認真的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理兒，但是Z國人思想比較傳統，若他倆人真的非要在一起，必定會經受一輩子的閑言碎語。他的臉上陰晴不定。
站在他對麵的楚殤嘴角一翹，看來這個莫桑，就像他所想象的一樣，真的對小北的身世不知情。看來，這事兒還是個迷，難不成這個謎團的答案隻有她過世的媽媽才知道？他不相信，世界上會有沒有答案的謎團？既然是個迷，就肯定會有辦法來破解，隻不過，想要破解它，需要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緣分。
“咳，孽緣啊！”莫桑搖搖頭，魁梧的身姿動了動，搖擺著朝樓下走去。
“等等。”楚殤雙手插在口袋裏，眼睛盯著他蕭條的身影喊住了他。莫桑停下腳步，緩緩的扭頭看他。
他認命了，他就是一個操心的命！一雙眼睛裏，滿是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現在我還能說什麼呢？你們連孩子都有了。好好的對待小北，我看的出來，你是真的愛她，既然你們選擇了對方，那麼就忘了你們身上的這層特殊的關係，好好的相愛吧，那樣，你們心裏的痛苦和煎熬還會少一些。”
音兒是顫的，作為一個父親，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極限了，楚殤眼皮微垂，索性今兒就一次性說個明白，問個明白。
“莫老，在血緣上，我是您的兒子，我媽媽和您的產物對不對？千真萬確？”
“是。”他老臉一紅，雖然楚殤是個很優秀的男人，能有這麼一個兒子，是他的榮幸，但是這畢竟是個違背婚姻的特殊存在，看到楚殤，他總是覺得自己背叛了他深愛的亞靈。
“可是，您知道嗎，我和小北做過鑒定，我們倆沒有一點兒血緣關係。”
莫桑的腦子嗡的一聲響，他搖搖頭後退了一步，“難道說你媽媽拿來的報告是假的？可是我鑒定過了，那報告是真的沒錯啊。再說就算是你媽媽真的不喜歡我家小北和你來往，大可以直接說，用不著那麼大費周章的，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一旁的莫離也驚訝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一會兒有關係，一會兒又沒有關係？她都被他們給弄暈了。
楚殤低沉好聽的聲音又出現了，“莫老，兩份報告都沒有錯。我是你的兒子沒錯，我和小北沒有血緣關係也沒錯。”說完，他看向莫桑，他的表情正在一點一點接近扭曲，他想他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看他的表情，他也聽懂了他的意思，“我說出這個事情，目的並不想讓你有多傷心，你不要想太多，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我想當初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不傷心？他怎麼會不傷心？小北不是他和亞靈的？那麼是誰的？是亞靈和誰的孩子？他那麼愛她，她怎麼可以？咳！頓時，他感覺頭有些暈，身形有些站不穩，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件件都那麼刺激人心，他健壯的外形下，那顆心早已布滿傷口。
閉了閉眼，他勉強支撐著身體，臉色已經開始發白，聲音也虛弱的很，“小北，不管她是不是我親生的女兒。都是我心尖上的肉。現在這個情況也好，你們能在一起了。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
“爸！”莫離驚呼一聲。莫桑說完話雙眼一翻就朝著地麵倒去，楚殤伸手接住了他，並送他去了軍區的醫院。
張院長正好在，親自為老朋友看的病，他的情況不好也不壞，就是操勞過度。以後要是整天開開心心的對事情不鑽牛角尖，這病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本身軍人的脾氣就大，就怕他為了一些事情大動幹戈，他現在的身體狀態，已經吃不消了。
給他吊上了點滴，他的情況基本穩定了下來，臉色也比剛才好看多了，張院長又批評了他幾句，“老莫，這麼大年紀了，脾氣要節製了！別動不動的就翻臉！”
“嗨，老張，你不知道，不理解啊！”床上的莫桑幽幽歎息，知道這一真相，他其實心裏也是高興的，小北終於能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了，但是他同時又痛心，他的亞靈，是不是不愛他了？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心裏就越來越難受，最後直接就暈了。
莫離讓人將杜姐接了過來幫著她照看小四月，她要在醫院裏照顧莫桑。楚殤見莫桑突然犯病，心裏也有不忍，站在他身邊俯視這個蒼老的男人，不是當事人，誰也不知道當事人心中的痛有多深！他想，若是小北背著他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他也會難過的瘋掉。
“楚殤，回去吧，回去陪小北和孩子，我沒事兒了。”莫桑感覺眼睛幹涸，他讓醫生給他點了好幾次眼藥水，還是幹涸的難受，想哭但是哭不出來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