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從她的唇瓣上麵挪開,他有些發狂的掐住她的脖子,搖晃著她像是要她醒過來:“你什麼都不是!都不是!”
“你以為你病倒了就可以免去一切?就算是你死了,我也要你痛苦……一輩子的痛苦……”
痛苦的臉上,她的眉毛略微動了動,他還來不及有什麼想法,手卻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
手雖然還是保持著掐住她脖子的動作,但是力道卻鬆了不少。
蘇晚晚咳嗽著,一張蒼白的臉略微有了一些紅潤的顏色。
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鋪天蓋地所湧動過來的,是失望。
她還活著,不但活著,她還醒過來了。
隻是對上那一雙複雜的眸子的時候,她稍稍有些錯愕。
之前很多次,他都會把她折磨的昏過去,這樣的情況不在少數,她昏倒之前,眼中全都是他冷冷的抽身離開,那樣決裂的背影,她看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而醒來的時候,她所麵對的都是冰冷的床,還有白白的天花板,和昏暗的光線。
這是第一次,在她醒過來之後,看見他的臉。
隻是,他的眼神卻有些複雜,複雜什麼,他是有什麼事情想不通?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的時候,蘇晚晚再一次的看過去,卻見他臉上覆蓋著銀質麵具,眼中是她所熟悉的一片冷意,蘇晚晚想笑,但是最後卻也隻是扯了扯嘴角。
感覺臉上的肌肉像是被人用手被繃緊了,笑不出來。
嘴角有些發熱,他一臉凶悍的抵近過來,手在她的嘴角那裏一抹:“就這麼想流血過多而死?”
蘇晚晚一怔,愣愣的看著他,那樣的神色像是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他看了看手心之中一大灘的血跡,銀質麵具之下,眉頭略微一皺。
隻是,蘇晚晚卻看不見。
“什麼?”
蘇晚晚看了看他的臉,然後又看了看他的手,視線上移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很快滑下,鎖住在他的手心上麵。
一片凝紅的血跡,看樣子是新鮮的血液。
她伸手碰了碰,想到了什麼,手指摸上自己的唇角,一片濕潤,還是黏黏的感覺,那是……血?
又戳了戳嘴角,血流更嚴重。
很快,她的手被他給抓住。
看他的樣子,像是很生氣。
不過他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的表情,隻有在親眼看著她痛苦的時候,他臉上的神色,才會稍稍好一些。
她的眼珠子轉了轉,眸光有些呆滯,像是和她的動作慢了一拍。
“啊?”
他看著她那個樣子,心沒來由的一縮,出手毫不留情的擦著她的唇角,他卻注意著她的聲音:“痛死你!”
她的嘴角裂開了,是她自己咬的,兩邊都是,當時,她或許是打算咬舌自盡的,卻鬼使神差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嘴唇兩側都是大大的口子,拉開長長的痕跡。
那樣的痛,從始至終,在他不斷的加重力道的過程之中,她卻什麼樣痛苦的神色都沒有,一臉懵懂的看著他,像是在好奇他的動作。
“啊?”
他眼神略微一滯,隨後更加凶狠的淩虐著她的傷口:“說話!”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表情會變得那麼複雜,甚至……還有些害怕。
害怕?他那樣的人,會有那樣的神色?
她想笑,沒想到一動嘴唇,肌肉繃緊的感覺又來了,木木的,笑也笑不出來,而口腔裏麵彌漫開來一股濃烈的鐵鏽的味道,還有脖子,像是有什麼正沿著脖子漸漸地滑下去。
她傻乎乎的用手指頭去抹了一把,又是一手的血,整個手手心手背都是血。
她滿不在乎的把手放下,然後怔怔的看著他。
從始至終,她的臉上幾乎就沒有什麼表情,除了呆呆的,別無其他。
他的動作頓住,聲音沙啞:“這麼痛,你還能夠忍得住?”
“痛?”她詫異,“不痛啊……早就已經感覺不到痛了,不痛,一點兒都不痛……”
話音未落,她就一下子跌倒在床上,半張臉的全是血。
他給了她一巴掌,一手抓著她的手腕把她整個人扯起來:“你別想蒙混過關,你是痛的,對不對?這樣的痛你能忍……你能夠感覺到痛的,對不對?”
他的神色猙獰,她輕笑:“我說過,我感覺不到痛了,已經沒有感覺了……你不信?”
他眼中有著怒氣,她站起來:“我給你看看。”
她把褲子拽下,臉上的笑明媚叫讓他恨不得把她的腦袋給擰下來!
“你看,不痛了。”
霍於安被沈言敲暈了放在床上,沈言則是睡在他身側。
正是半夢半醒的,他卻聽得一聲尖叫,聽上去像是在叫他的名字,而那聲音,貌似是溫婷婷的?
他心裏起了疑惑,隨便穿了外套就走了出去。
外麵很安靜,大半夜的時候,許家這個時候院子裏麵漆黑一片,他朝著外麵探了探腦袋,又沒聽到什麼聲音了,剛剛是他聽錯了?
皺了皺眉,他轉身正打算繼續回去睡覺。
卻聽得一聲槍響,幾乎劃破整個夜空而來。
槍聲!
沈言做的最快的一件事情,就是回屋拿了槍然後朝著槍聲傳來的地方而去,不料中途卻來了一通電話,發出藍色光芒的屏幕上是他所熟悉的一連串號碼,他心下大喜:“太好了,你們這個電話來得真及時……現在趕緊過來,許家的宅子,出了點兒事情,記住,帶上家夥,能多帶人最好就多帶上幾個人!”
“你們就在外麵?”沈言詫異,“你們怎麼回來……現在先不要說那麼多了,剛剛我聽到槍聲了……你們趕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