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潯頓時臉色刷的沉了下來,牽著雲伶邁步進殿,周圍的宮人想要請安,都被他一個冷眸瞪了回去。
走到主殿門口,便聽許夢瑤的聲音傳了出來:“以後她的東西,通通不許送進來!”
“貴妃倒是好大的架子。”景南潯冷冷的聲音傳進殿內,與之而來的是他與雲伶並肩而行的身影。
許夢瑤怎麼也想不到,皇上會來,當即爬下了床,跪倒在地:“臣妾參見皇上。”
“奴婢參見皇上。”許嬤嬤等人慌張地跪成一片。
景南潯目光暗沉的看著她,也不叫起。
許夢瑤臉色煞白,也不敢動,實在憂心腹中的孩子,抬起頭,目光楚楚可憐:“皇上……”
一望之下頓時噎住了,那目光裏哪有半點憐惜,恍若她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般。
“將藥膳帶進來。”景南潯偏頭,對九裏吩咐,複又看向許夢瑤道:“既然伶妃送來,你就莫要辜負了伶妃的一片好心。”
言罷,九裏已是進來了,將藥膳放於桌上。
許夢瑤不想喝也得喝了,隻覺得雲伶看她的目光盡是諷刺,忍著屈辱,咽地甚是艱難。
待終於喝完,勉強扯起笑容,剛要開口,卻發現景南潯已經離開了。
隻有許嬤嬤擔憂的目光,她揪著帕子,忍不住幹嘔了一聲。
許嬤嬤等人又是一陣忙亂。
邊疆大捷,戰事即將平息,隻待收尾。
而宮中也是越發平靜,除了雲伶對明月閣是越來越盡心,藥膳一碗一碗的送去,礙於皇上的旨意,許夢瑤又不得不喝。
最重要的是,禦醫也說,腹中胎兒逐漸穩定。
三個月轉瞬即過,由許恒和寧遠將軍方鈺,率大軍班師回朝,帶著勝利的榮耀,凱旋而歸。
景南潯在朝堂之上將二人大肆誇讚,賞賜金銀珠寶無數,並決定三日後為他們舉行慶功宴。
而鳳安宮中,此時的雲伶也對楓葉耳語一番,楓葉應下,小步跑了出去。
剪秋手中挎著藥籃子從太醫院出來,途中經過一塊假山,忽然聽到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她悄悄轉過去看。
卻見楓葉和一名禦醫說著什麼,環顧四周,十分謹慎的塞給那禦醫一錠銀子。
離得有些遠,剪秋聽不太清,隻隱約聽到了一句:這藥務必讓貴妃用了。
剪秋琢磨著這句話,反應過來嚇出一身冷汗,忙蹲下身子躲了起來,待他們二人離去,這才起身,踉蹌著跑回了明月閣。
待進了殿,慌張的樣子被許嬤嬤訓了一句,來不及辯解,便低聲說道:“許嬤嬤,我方才聽到……”
許嬤嬤聽完也是一驚,兩人轉身進殿,與許夢瑤稟報了此事。
許夢瑤隻覺渾身發冷,這一連串的事情仿佛都串聯到了一起,伶妃突然對她上心,藥膳不停送來,還每日派人來詢問……
胎兒越發好了,她本就不好的身子,生產之日也就越難。
許嬤嬤說出了她的猜測:“娘娘,若她真給您下藥,隻怕打算的也是要去母留子。”
許夢瑤捧著已經隆起的肚子,恨得咬牙:“她真是好算計!”
許嬤嬤怕她動了胎氣,忙安撫道:“娘娘莫急,她是這麼想的,卻不一定會成功,這不就是叫咱們發現了嗎?”
許夢瑤猶如抓救命稻草般,抓住了許嬤嬤:“嬤嬤,你幫幫我,本妃該怎麼辦?”
許嬤嬤沉吟片刻,麵色忽然一狠:“娘娘,離慶功宴還有三日,既然她如此謀劃,不如在慶功宴上揭穿她,在眾位大臣麵前,皇上也護不住她。”
許夢瑤點頭應下,麵色冷凝而鄭重道:“一切拜托嬤嬤了。”
許嬤嬤點頭,轉頭問剪秋:“你可記得那禦醫的樣子?”
剪秋點頭,她當時偷偷瞧了一眼。
“那就好,三日後,伶妃必定要為她做的事付出代價。”
宣政殿。
景南潯又病了,禦醫來看說沒什麼事,隻是體虛,但他卻臉色慘白,就連吃飯也沒力氣。
非要別人喂他,雲伶無奈,叫九裏來,他又不願意,隻好親自伺候他。
雲伶蹙眉道:“皇上,您這身體怎麼越發虛弱了?那湯藥你有沒有按時喝?”
景南潯咽下一口飯,狹長的眸子裏是淺淡的笑意:“當然有了,隻是……咳咳,朕這身體就這樣了。”
雲伶不再問了,專心喂他,一時間氣氛十分融洽。
九裏站在門口撇嘴,自從他告訴皇上,娘娘已經知道他的病情後,皇上就三天兩頭的“生病”
隻怕病是假,要娘娘陪著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