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官道上,一男一女走著。
前麵的女人懷中抱著孩子,後麵的男人臉上有一個巴掌印,緊緊跟在後麵,還有一輛雇來的馬車遠遠吊在後邊。
“不要跟著我。”
“芮兒,你光靠腳,沒等走到下個鎮子,就要累死了。”宮墨胤苦口婆心地勸著,想拉住寧容芮的袖子,卻被她甩開了。
“別管我。”寧容芮快走幾步,“你要是累,就一個人去坐馬車。”
宮墨胤沒有辦法,隻好跟著寧容芮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他絮絮叨叨,寧容芮被他弄得煩了,幹脆當沒聽見,眼看就到日上三竿,寧容芮懷裏的念兒拉拉母親的衣襟,喊餓了。
“念兒乖,等娘給你拿幹糧。”寧容芮說著,就把念兒放下來,解下挎包,翻找起來。
宮墨胤抱著臂在後麵等著,隱隱約約的,有喊聲和刀劍相交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他皺著眉,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之後猛地一驚覺,回頭一看,之前跟著他們的馬車已經不見蹤影,倒是遠遠的,有幾個人影往這邊衝來。
在馬車裏跟著的,都是對他忠心耿耿的侍衛,武藝過人,不可能輕易就被毛賊幹掉。
那麼,現在衝著他們來的那幾個人影……
“寧容芮!抱著恒兒躲在我身後,不要亂跑!”宮墨胤大喝一聲,拔出佩劍,正好那幾個殺了侍衛後還活著命的刺客,已經接近了他們十米範圍。
“怎麼了?”寧容芮顧不得幹糧,一把抱起恒兒,問道。
“刺客。”宮墨胤來不及多做解釋,就衝上去和刺客纏鬥起來。
宮墨胤劍術過人,那一柄劍用肉眼根本看不清,隻能看到不斷閃爍的銀光。縱使敵多我寡,但是宮墨胤絲毫不處於下風,反倒越戰越勇,劍如行雲流水,斬過一個又一個刺客的脖頸。
在敵方人多勢眾的情況下,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受了重傷。
待他用劍刺進最後一個刺客的胸膛後,那個刺客也把匕首插進了宮墨胤的腰側,宮墨胤用劍拄著地,半跪著大口喘氣,渾身衣服被汗水打濕,貼在皮膚上。
寧容芮抱著念兒趕到他身邊,還沒等她問情況如何,宮墨胤就看似體力不支,倒在地上暈過去了。
血,將地麵染了一大片。
寧容芮霎時慌了,把念兒放在地上後,便替他把脈。
宮墨胤的傷勢很重,而且經脈似乎都已經斷掉,寧容芮趕緊翻起包裹找藥,手顫得不像話。
如果,他有什麼事,她沒辦法原諒自己。
這些天,她對他沒有過一個好臉色,一直都是冷著臉。
寧容芮便掏出針和藥罐子,一邊吼,“宮墨胤,你給我撐住。”
她留著淚把宮墨胤平放在地上,在傷口周圍紮銀針給他止血,手一直顫抖著,甚至連穴位都有些找不準。
已經過了很久,宮墨胤還是沒有醒來,寧容芮不停歇地替他把脈,心裏焦急得不行。
念兒似乎也感應到了不對勁,這些天被宮墨胤天天拉著喊爹爹,終於張開了小口,推了推宮墨胤,“爹...爹爹.....”
“念兒!”寧容芮大驚,念兒一直隻會喊母後,如今竟然真學會了別的。
念兒伸出小手,給她抹眼淚,小聲喊,“母後,不哭...不哭......”
“不哭。”虛弱無力的男聲,臉上多了一隻大手,溫柔地撫過她的眼眶。
寧容芮哭得更厲害,抽著鼻子問,“你沒事了?”
“本以為你看見....我快死了,會述說心意....沒想到你這麼狠心。”宮墨胤斷斷續續地說,俊臉上卻都是笑容,他舍不得讓他的芮兒流淚,但一想到她還是關心他的,心就像喝了蜜一樣,甜。
寧容芮擦掉眼淚,怒氣衝衝地說,“你耍我!”
他努力起身,吻住她氣嘟嘟的紅唇,低喃,“芮兒,我愛你。”
寧容芮剛止住的淚,又一次氤氳滿了眼眶,被他輕輕擦掉,“別哭了,念兒,看你娘親是不是羞羞臉......”
寧容芮氣笑了,“你!”
“芮兒,桃花要開了,我們一起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