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瘋跑了一陣，不可避免的速度變慢，李飛絕三步並兩步，一躍而起，騎在老黃背上。
老黃又迸發出一股力氣，跟小馬駒似的，上躥下跳，好像背了什麼髒東西。
李飛絕又氣又笑，在那牛頭上一敲。“再敢亂跑，晚上吃牛排！”
老黃果然平靜下來，一扭頭，牛眼裏滿是驚恐，牛口張著，李飛絕差點以為它又要開口說話。
見此，他也不知說什麼好，知道老黃是被嚇壞了，未成想胸膛之刀，邪門至此。
搖搖頭，他還是堅持自己的觀念，刀劍無正邪，關鍵在於人。
趕著老黃回村，小半個時辰過去，已經是下午了，遠遠能看到山溝溝裏的小村子，安靜而祥和。
“怎麼沒有炊煙？”李飛絕心中莫名一跳，往日這個時候，是婦人先回家中造飯的時間。
隨著越發接近，小山村透出幾分詭異，村裏不少人家，都養了雞鴨牛犬，接近山村，當能聽見雞犬之聲。
然而現在，唯有一片寂靜，如同徹底融入無情山水，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氣存在。
順著馬路走入，李飛絕麵色漸漸沉下，隻見家家戶戶，木門緊閉，更不見在田地間玩鬧的稚子。
老黃也顯得有些焦躁不安，牛蹄來回踏步，似乎不願入村。
這時，右前方一間房屋，傳出一聲淒厲尖叫，李飛絕當即放下老黃，快步趕去，推開木門。
婦人倒在地上，雙目上翻，隻見眼白，痙攣的雙手抓著地麵，撓破了指肚，除此之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血跡。
她已經死了，臨死之前似乎忍受了莫大的痛苦，看著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李飛絕心中大寒。
左側臥房還有輕微呼吸聲，他破門而入，看到同樣死狀的男人，以及臉趴在地上的小石蛋。
這戶人家，李飛絕並不熟悉，但這家的孩子石蛋，昨天有和石花玩耍，他見過一麵。
“石蛋。”他蹲下孩子麵前，將石蛋扳過來，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石蛋的兩隻眼珠子，居然在上下來回的滾動，讓他想起一種用來抽獎的機器。
孩子發不出聲音，眼珠停轉翻白，生機已然消失殆盡，李飛絕麵色微沉，按住他的額頭。“腦袋裏有東西！”
就在李飛絕發現異常的時候，石蛋的鼻孔一陣鼓動，一灘透明的黏液緩緩流出，黑色的異物，在黏液中扭動。
李飛絕揪住那黑色異物，竟是一條筷子粗細的黑蛇，剛剛露出個腦袋，大半的身子還藏在石蛋鼻中。
黑蛇受製，掙紮欲要噬咬，李飛絕指腹一用力，將黑蛇捏死，正要將屍體從石蛋鼻孔中扯出。
黑蛇一死，好似滾油中滴入沸水，石蛋的腦殼裏頭，傳出密密麻麻的鼓點聲。
細微的‘哢嚓’聲連綿不絕，仿佛即將出生的小雞啄殼，李飛絕雙目圓睜，盯著石蛋的腦頂，頓時頭皮發麻。
那腦袋裏，沒有半點腦仁，竟是一條條扭曲糾纏的黑蛇，分泌出透明的黏液，蜿蜒遊動。
黑蛇看到生人，還想要發起攻擊，李飛絕心中又驚又怒，刀炁將石蛋腦袋裏的黑蛇絞成齏粉。
出了房屋，環顧下午暖陽中幽靜無比的小山村，他胸膛大起大伏，一言不發，悶頭往石花家裏趕去。
老黃在後麵亦步亦趨，似乎也知道，現在唯有跟在李飛絕身邊，才能夠保證自身安全。
李飛絕剛剛接近石花家，浸泡在稻田裏老漢和老婦映入眼簾，將兩人撈出，無一例外，腦袋空空，卻不見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