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洲,太玄山。
相比往昔的熱鬧,玄天宗今日顯得分外冷清。
天蒙蒙亮,一個少年打著哈欠推開茅草屋的房門,伸伸懶腰。
“真不知道宗主如何想的,不就是渡劫嘛,至於如此興師動眾?”
“真有那麼容易獲得感悟,玄天宗又何至於淪落成一個菜雞門派,簡直是異想天開。”
“得,人走了大半,的確清靜了些,可是這活卻一點沒少。”
瞧著那兩個沾著青黃之物的木桶,少年腹誹了兩句,無奈地歎息一聲,徑直地走去彎腰下身挑起了糞桶。
原本跟在他身旁搖著尾巴的大黃狗,此時像是見到鬼一旁,嗖了一下躥出去數丈遠。
“大黃,你他娘的真沒良心,這點臭你就受不了了?”
“你也不想想,我是拿什麼將你喂這麼大的!”
“別人可以嫌棄,唯獨你不行。知不知道狗改不了吃屎,這句話什麼意思?
“再有下次,我將你揣進這糞桶裏。”
少年瞪了大黃狗一眼,大黃狗發出嗚嗚的低吟,眼淚汪汪,甚是委屈。
見少年走遠了,大黃這才搖了搖尾巴,遠遠地跟了過去。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這句話一點不假。
少年腳下的這條路,還真是他用十年挑糞的腳力和汗水踩出來的。
玄天宗弟子一般不會下山,縱是要下山,也會禦劍飛行。
上山的這條路非常陡峭,伴隨著一陣秋雨過後,變得更加泥濘水滑,一步留神便會墜入滾落下山,輕則骨折,重則喪命。
然而,這位少年擔著兩個糞桶,如履平地,健步如飛,眼不紅氣不喘。
剛剛到了外門駐地,邊聽幾名外門弟子在觀雲亭中插科打諢。
“太虛門真是氣運之宗啊,三百年兩位出了兩位白日飛升的仙人,這一次,掌教雲華真人也迎來了渡劫,八成是要登仙門了。”
“哎,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玄天宗與太虛門一比,還真是米粒與日月之別。”
“二師兄,雷劫可不是兒戲,如此斷言是不是有些武斷了?雲華真人真有那麼強嗎?”
一個身穿道袍,稚氣未脫的道童,不可置信地看著二師兄。
“嗬嗬,小師弟,你剛進玄天宗,很多事你還不清楚。雲華真人那是頂級強者,逆天的存在,區區一個四九雷劫,對他而言不費吹灰之力。”
“頂級強者,逆天大能!嘶……”
倒吸一口涼氣,道童吃驚,隨後興奮地看著二師兄,遞去兩塊下品靈石。
“二師兄,你給我講講太虛門和雲華真人的事唄。”
二師兄滿意地將下品靈石收走,眉開眼笑地講述著他從內門師兄聽來的消息。
太虛門是滄瀾大陸十大仙門之首,是人們向往的修真聖地。
頂著太虛門弟子的光環,在滄瀾大陸足可橫著走,人們見到了都要給幾分薄麵。
更重要的是,在太虛門可以學習世間最為強大的功法。
如果走了狗屎運,成為太虛門長老的關門弟子,隻要不作死,日後必然能成為滄瀾大陸的強者。
這是所有修真者的共識,不少仙門的大佬們擠破了腦袋,都想上山,當麵聆聽太虛門長老們的教誨。
太虛門宗主雲華真人,修為已經達到了渡劫期大圓滿的境界。
他的腳稍微跺一跺,滄瀾大陸都要抖三抖。
前幾日,玄天宗掌教青玄真人聽聞雲華真人不日便將渡劫,於是率著長老們和內門弟子趕往玉虛山觀禮。
“小師弟,若非你對我的脾性,這些事我是絕不會對你講的。”
二師兄用著得意地神色看了看小師弟,隨後又朝身旁兩人遞去一個飽含深意的眼色。
“小師弟,我可從未見過二師兄如此有耐心跟一個剛剛進入外門的師弟講這些秘辛。”
一個橫肉飛抖的胖子,衝著小師弟笑了笑,兩隻黃豆大小的眼睛,閃著怪異的神色。
“在師門裏,最重要的便是跟對師兄,日後才能結出到高階的功法。”
“你還不知道吧,二師兄馬上就要成為內門弟子了,跟著二師兄,這好處不用師兄我多說了吧。”二師兄身旁的一個瘦高個煞有介事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