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赴約(3 / 3)

要論姿色,花落晚遠不及花落晴,甚至連花娉婷與花霓裳都比不上,但是偏偏就是這張整日帶著恬淡笑容,偶爾爆發如野貓的人兒給他帶來諸多震撼。

從一個人人不待見的庶女,步步為營,在這深如潭水的後宅裏夾縫求生,一直到如今占有一席之地。這份韌勁與氣魄,當今世上又能尋到幾人?

假寐中的花落晚隻覺有道視線一直盯著自己,讓她渾身都不自在,但是,顧慮到花思穆那難以揣摩的言行舉止,她覺得自己還是少說話得好。

偏偏就在這時候,花落晚隻覺那道視線越來越銳利,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她便再也裝不下去了,睜眼的時候,立刻便迎上了花思穆的目光。

她依舊淡然問道:“大哥一直盯著小妹,莫不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汙了大哥的眼?”

“二妹又何須如此貶低自己呢。”他低笑,鋪開折扇輕輕搖曳,唇邊的笑意始終恬淡如水。

望著那始終擺放不動,猶如假肢一般的雙腿,花落晚突然笑了起來:“大哥,這裏隻有你我二人,你大可不必這般拘謹。”

見她目光落在他的腿上,花思穆似笑非笑道:“你怎就知道這附近沒有別人的耳目?”

這般小心翼翼,難怪隱忍了這麼多年都未被人發現。花落晚不免有些好奇:“大哥既然貴為花氏嫡子,又有老夫人這般疼愛,為何還要如此隱蔽鋒芒呢?”

以花思穆的才氣,倘若不是有腿疾,隻怕早已有一番作為,也不至於被花銘宥冷落至今。

聽她這麼一說,花思穆倒是毫不在意道:“人各有誌,二妹又怎知鋒芒畢露是好事呢?何況我生性懶散,對於朝堂之上的那些爾虞我詐本就沒有興趣。”

說罷,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花落晚。花落晚自然知道,他是在責怪她將他引入那皇位爭奪的渾水之中。

隻是……生性懶散,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可信。

自知理虧的花落晚幹脆就不再說話了,聽他這意思,也不打算告訴她實情。花思穆的秘密她沒有興趣,隻要不會威脅到她即可。

馬車很快便到了望江樓。望江樓臨江而建,一半著陸,一半卻似在江麵上一般,放眼望去,隻覺視野一片開闊。

二樓臨窗的雅間內,龍燁早已等候多時。花思穆讓侍劍和酒心、靈淺在外等候,逕自和花落晚進去了。

龍燁見花落晚果真將花思穆帶來,心下不免一喜,連忙迎了上去:“花兄、落晚小姐,這邊請。”

說著,還親自為他們布菜,儼然將皇子的架子給放到了最低點。花落晚不免在心中冷笑,為了皇位,龍燁果真是能忍眾所不能忍。

隻是,看到自家兄長倒是端足了架子,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搖著折扇,臉上更是麵無表情。

“花兄,來嚐嚐這道菜,這可是江裏現捉的活魚,乃是這家酒樓的招牌菜,一日隻限定三份。”龍燁極為熱絡地夾了一塊魚腹上的肉,隻是還未來得及放進花思穆的碗中,便聽花思穆“啪”地一聲收起了折扇,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來。

“在下不食魚蝦類食物,殿下還是自己吃吧。”這是婉拒,卻分明給人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

龍燁原本夾在半空中的筷子頓了會兒,便就極快地調轉了方向,將那塊魚肉放入花落晚的碗中,笑道:“落晚小姐今日難得將花兄請來,龍燁著實感謝。”

花落晚微笑著接受,卻是提醒道:“殿下莫要忘記答應我的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