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嘭......”
“大爺?大爺?大爺?”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伴隨著一聲聲焦急的呼喚。
褐色的木門被拍響,好一會過去,院子裏頭的屋裏才亮起了燈,吱呀一聲,一個光著膀子,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才端著一盞煤油燈出來。
“是海哥兒,啥事啊,大晚上來拍門?”
“大爺,不好了,我蘭芝妹子出事了!你看,這是海城那邊拍回來的電報,要我們過去將遺體帶回來呢!”
“什麼!!!”隨後跟出來的黃桂英乍然聽到小女兒出事,一個受不住,兩眼一翻,倒地躺了去。
“老伴兒......老伴兒,你怎麼了......”
東西兩側的房屋頓時跟出來一群人,“媽,媽,你可別嚇我們啊......”
一時間慌亂了一片,嚇得被叫海哥兒的年輕人都不敢出聲了。
最後還是周福壽鎮定了下來,臨危不懼,掐了妻子的人中,這才將人弄醒了。
黃桂英醒過來後目光在眾人身上探尋,看到海哥兒,哆嗦著伸手上前,“海哥兒,你......你剛才說什麼?”
“大奶奶我......”
海哥兒看了一眼周福壽周大爺,猶豫著沒敢說下去。
剛才就將人嚇了倒地。
這會再將人嚇住,萬一起不來豈不是他的罪過?
本來渾身癱軟無力的大奶奶黃桂英,此時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一鼓作氣從地上爬了起來,上前扒過海哥兒手上握著的電報,一把拽了過去,就著一個兒媳婦手裏端著的煤油燈閱了起來:
“青鄉鎮周家村周蘭芝於日前遭遇不測,此後停屍海城中藥院,為期一周,過期不候,望請周家得知,速來。”
黃桂英一字一句的盯著看,不願意錯過任何邊邊角角。
整張電報她盯著念叨了三遍。
終究,海哥兒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大奶奶一口鮮血洶湧的噴出來,再次倒地不醒。
周家,更亂了......
......
二日一早,天色沒亮,周福壽帶著兩個兒子離開周家村去了縣城。
找到了在食品廠上班的小兒子,父子幾個連日買了火車票去了遠在另外一端的海城。
一個月之後,周福壽帶著幾個兒子運回來了小女兒周蘭芝的屍體,連同帶回來的還有一個尚在繈褓中病歪歪的男嬰。
那日開始,周家村唯一的大學生名聲敗壞,外頭都在傳,周蘭芝未婚生子,是血崩而亡。
隨著時間在一天天流逝。
男嬰半歲的時候,周家分了家。
周福壽和黃桂英一共生了三子兩女。
幺女周蘭芝半年前亡故,三女兒蘭香和小兒子周春憲是龍鳳胎,幾年前就嫁出門去了。
三個兒子,小兒子周春憲因為在縣城上班,娶了縣城媳婦,拖家帶口,很少回村。
大兒子周春民和二兒子周春慶都在家裏務農,有時候到鎮上周邊打打散工,都是拖家帶口的。
兩家的媳婦都不願意多養周蘭芝那病歪歪,見天吃藥的男寶,也就是已經有了名字的小周悅。
一般情況下,在農村,父母都是跟著老大家過生活的。
但因為小周悅,到最後分家,周福壽黃桂英夫妻哪個兒子都沒有跟,帶著幾個月大的孩子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