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禹森！”她驚叫一聲，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背後，已經是一片冷汗。
“醒了？”低沉，壓抑的嗓音，突然從門口傳開。
已經是黑夜了。
醫院裏，這會兒極其安靜。
門口，裴錦川就站在那兒。神情隱匿在黑暗裏，整個人看起來那麼沉鬱。
楊樾依舊愧對他，可是，此刻心裏掛記的卻是另外的事。
“錦川，季禹森和向楠呢？他們怎麼樣了？”
她爬起來，揪住季禹森急急的問。
話還沒說完，眼淚已經落了。
聲音，隱隱發抖。
裴錦川定定的看著她，那雙眼，各種複雜的情緒在翻湧。
有痛楚，有失望，有憎恨，也有……
深沉，不可放棄的愛。
“樾樾，我願意相信你，我相信……你對我哥，隻是一時迷失，絕對不會是真愛！”
“錦川，我們現在不談這個，好不好？你告訴我，他們怎麼樣了。他們現在在哪？”
她的手，緊緊拽著裴錦川的胳膊。
很用力，用力得像是要將他的胳膊掐碎了一樣。也一並，要將他的心也掐碎了……
他睫毛輕眨了下，眼神裏，多了幾分薄薄的霧氣。
“是我對你不夠好？還是……我真的對你太好？”
他的嗓音，在發抖。
是恨，是怨，也是痛。
楊樾心尖兒一抽，說不出一個字來。除了抱歉，她還能說什麼？
“楊樾，你和誰在一起不行？那是我哥！你知道的，他是我哥！我從小到大，就很崇拜的哥哥！”
他失控了。
眼神也銳利起來，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吞噬了一樣。
“你知不知道，他從小就是我奮鬥努力的目標！家裏所有的長輩，都叫我向他學習，朝著他的方向努力。可是現在……你說，我該和他學習什麼？學習怎麼挖牆角，怎麼勾.引弟弟的女朋友麼？”
“對不起，錦川，我知道，是我們的錯……我不該這麼對你。對不起……你打我罵我都好。”
這樣，她心裏反倒是舒服一點。
裴錦川望著她被愧疚壓得抬不起頭的樣子，笑了，笑出眼淚。
“我舍不得……你知道的，連碰一碰你，我都覺得是對你的褻瀆。可我小心翼翼守護的東西，卻被別人捷足先登！”
楊樾喉間堵得厲害，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裴錦川重重的看著她，看了良久，終於，旋身離開。
病房門，在‘砰——’一聲重響後，合上了。
整個病房，陷入一種死一樣的寂靜裏。
她頹然的蹲在地上，痛苦地將臉深埋進掌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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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麻煩你幫我看看，醫院裏有沒有一個叫‘向楠’，一個叫‘季禹森’的人住進來？”
她出了病房，在問詢台找人。
“季先生在！是和你還有另外一位小姐一起送進來的。季先生和你一樣也在VIP住院部，不過他是在頂層。”
經護士這麼一說，楊樾才發現她居然住的是vip病房。
這自然是沾了季禹森的光。
“那他們倆現在情況如何了？脫離危險了麼？”
“情況不算太嚴重，季先生隻有些皮外傷。要不，你上去看看吧？不過，這會兒季先生可能還沒醒。”
“好，我上去看看！”
知道季禹森住的病房號後，楊樾立刻就往上跑。
雖然護士說，隻是皮外傷，可是，她還是不放心。
從那麼高的樓上掉下來，怎麼可能會隻有皮外傷呢？他又不是超人！
他住的頂層，極其安靜。
這會兒，已經沒有人在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