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冒險了,謝廣申作為安撫使,是斷然不能容忍三萬親衛在他任上大打折扣的。
“不行,城外有十五萬大軍,我們這兩三萬軍隊衝出去,無異於以卵擊石!”
徐夫子不以為意,“雖說三萬對十五萬,勝算不大,但咱們背靠涼州城,打不過可以退入城內嘛,又不是非要拚個一幹二淨。”
謝廣申大吐苦水,“什麼勝算不大,簡直是沒有勝算,徐夫子,你沒上過戰場,可是不知那兵敗如山倒是個什麼樣子。
到時候一頭碾壓,想要收攏軍隊安然退卻,又談何容易?”
“老夫雖不是什麼百戰之將,卻也曉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將士們需要打打雞血,那怕是敗了,也會更清楚城破之後,他們父母妻兒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便會視死如歸前赴後繼!”
“那是你的理想狀態!”
這些儒士道士,大道理從來信手拈來,可時局千變萬化,又那能悉數預料。
謝廣申作為武將,反正是不大認同大多數文臣的觀點。
“非也……”
聽著兩人臉紅脖子粗的辨論。
劉誅起了煩躁之心。
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有兩張無敵卡,上了戰場大概會有大作用。
而且畏首畏尾也不是他的作風。
不如率大軍下去見見真章。
“兩位不必再爭吵了,本王倒是覺得,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真真切切地幹一架再說。
再者說,那三萬親衛若是折了大半或者說全軍覆沒,本王一力承擔即可!”
徐夫子撫須長笑,“善!”
反觀謝廣申像霜打的茄子,委靡不振。
“危矣……”
次日一早,太陽初升,大霧尚未消散,沉寂許多年的河西路大奉軍出動了。
留有一萬軍隊鎮守城內。
中央步軍一萬,兩翼騎兵各是五千,俱是出城。
北遼國大帥師仲景瞧見這般場景,卻是胸有成竹地笑著。
魚兒終於忍不住上鉤了。
總共十五萬紅色胡服大軍,便如秋色中的楓林,火紅火紅,亦是上前對峙。
大奉軍營壘的大軍漫漫黑色如同遍野鬆林,看陣勢仿佛與北遼軍大體相同,但衣甲製式有明顯分別。
這是兩支實力堪堪抗衡卻是風格迥異的大軍:且不說大奉軍將士主要持闊身長劍,北遼軍則是彎月戰刀,兩翼騎兵更是不同。
戰端未起,角鼓先奏。
隻聽見北遼軍中一陣嘹亮勁急的號角響起。
隨後便是轟隆隆沉悶鼓點與之相和。
其將卒上下一時間殺心大起……
安撫使謝廣申本想令角士與鼓手也鳴號角,奏響鼓點。
但劉誅阻止了他,“不急。”
謝廣申一頭霧水,卻也聽從了劉誅的命令。
劉誅緊接著朝徐夫子道:“還請老師不吝符陣,擊殺敵軍大帥師仲景於千米之外!”
徐夫子深深看了劉誅一眼,似乎有些不理解他這曾經朝夕相處的弟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好,總歸是到了殊死一博的時候,老夫也就不吝嗇了,本想著百年之後,帶著畢生心血的八卦符陣隨老夫帶入棺材,今日卻是要開符啟用了。”
頓了頓,徐夫子麵色沉重地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盤。
將之扔上雲霄。
大吼道:“陣起,八卦,敕令下,大威天龍!”
一瞬間天地變色,一張八卦圖蔓延數裏,其內有龍鳴虎嘯,聲勢浩大。
緊接著隨徐夫子右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