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低沉的呼喚與沉悶的叩聲讓李也從桌上清醒了過來。
他抬眼望去，發現自己在一個木質櫃台的後方，橫欄對麵是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背著一把劍，衣服卻是古樸的勁裝。
這是哪裏？
李也環視四周，發覺自己好像在一間當行裏麵，外麵大雨磅礴。
再一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亦是古裝，李也有些蒙了。
直到紛亂的記憶湧入了他的腦海，他這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他穿越了。
這裏是梁國，但並不是李也記憶中的梁國。
而是一個大一統的皇朝，延綿三百餘年。
當今天下國運昌隆，歌舞升平，修者輩出，萬妖臣服。
是的，有妖。
李也很快抓住了關鍵的信息。
他是一個在宣安城典妖閣當差的普通人。
才來不過十幾日。
每日城中的修者們在外斬殺的妖魔都會送到這裏來典當。
再由他這樣的人進行撿靈，也就是把妖魔分割，留有靈性的部位與內丹上交給朝廷。
之後物盡其用，造出更強的斬妖利器賣與修者。
而至於為什麼要選普通人做事。
理由很簡單。
妖魔死後所凝結的煞氣對與修者修行多有影響，長時間沾染很有可能走火入魔。
到時候處理起來就很麻煩。
普通人卻不會有這方麵的情況。
頂多早死罷了。
李也苦澀一笑，長台外的中年男人則有些不耐，他又叩了叩桌子：
“哎，發什麼愣呢？”
“抱歉，才睡醒，有些恍惚。”
李也報以歉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聽到這話的中年男人則撇了撇嘴，將垂在下麵的手提了上來：
“很不精神吧？正常，之前在你這兒的前幾任也這樣，過幾天就不會了。
行了，快看看，我才抓來的水妖，也就這種天氣能遇到了。”
說著，一具身長三尺的妖怪屍體被擺在了台子上麵。
渾身濕淋淋的，中年男人的手上卻沒沾到一點雨水。
李也深吸了一口氣，他聽明白了話裏的意味，卻隻是低頭瞧去。
說是水妖，但讓李也驚訝的是，其模樣並不似魚狀，反倒像個三四歲的孩童。
渾身布滿了堅硬的鱗片，模樣醜陋，雙耳極長，鳥喙狀的嘴巴吐出了舌頭，徐徐流出血液。
瞳孔渙散，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隻有膝蓋很是特別，像一對虎爪的模樣。
黑氣彌散出來，這即是靈性。
“怎麼樣？”
中年男人挑了挑眉，把兩隻手分開在桌沿上。
李也卻在此時彎下腰，將一本裝訂正規的冊子拿了出來。
翻開到中頁，緩緩讀出了上麵的文字：
“水虎，價五兩十二錢銀。”
念完，他又將冊子放了回去，從一旁的錢箱裏取出了些碎銀。
過稱，放桌，不緊不慢。
中年男人卻迅速地將銀子抓了過去，臉上揚起笑意：
“行，我先走了，小子，希望下次來還能見到你。”
話剛說完，男人便轉過了身，快步離去。
雨還在迅猛地下著。
李也卻有些愣神，回憶著方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