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婉兒好不容易求著陳大人給她買了這麼件披風，正穿出來炫耀呢，就碰上了舒芫這個死對頭。
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風，一臉嘲諷地道：“我這披風是哪兒買的關你什麼事兒？就算我告訴你了，你能買得起嗎？就算你買得起，你穿起來會好看嗎？一個鄉下窮丫頭也想學上京的貴婦穿皮毛的東西？你配嗎？”
舒芫不過問了一句話，她就劈裏啪啦搞出這麼一大堆來，而且還這麼尖酸刻薄，難怪越長越難看。
“我就問你這東西哪兒買的，你直接告訴我哪兒買的就是了，哪這麼多廢話！”
她潛意識裏覺得像是抓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可是一時又不知道重點在哪兒。
劉婉兒見她神色凶惡，隻不耐煩地道：“鎮上最大的那家成衣鋪子，你自己去看吧，一出門就碰見瘋子，真是見了鬼了。”
舒芫聽了她的話，也顧不上吃飯了，直接去了劉婉兒說的那家成衣鋪子。
鋪子裏專門騰出一麵來放這些毛皮的衣物，有披肩，坎肩，長款短款，各種款式。
毛的顏色有黃色，黑色，白色。
舒芫緩緩走了進去，拿起其中一件：“這是什麼毛？”
掌櫃的一看來了大客人，也顧不上算賬了，立即笑嗬嗬的跑了過來：“看上這件了？最正宗的狐狸毛，前些天才剛剛拔下來的，我們的師傅加班加點做的，要趕時髦就趁現在了？”
“趕時髦？”
“上京的夫人千金小姐最近都這麼穿呢，風頭剛剛吹到清河鎮來，買得慢了大家都有了，你穿著還有什麼意思？”
“多少錢？”
“這件事短款的，二十兩銀子！”
“狐狸毛的才二十兩銀子？你不是誆我吧？”
老板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小聲道：“看姑娘是個識貨人，我就老實告訴你吧，這不是狐狸毛，是黃鼠狼的毛，狐狸可難找呢，哪裏有這麼多狐狸毛，我們的做工好，你穿著這個出去說是什麼毛就是什麼毛，保準誰也看不出來。”
舒芫心裏一陣清明，驟然明白了為什麼整個清河鎮老鼠成患，原來是因為黃鼠狼被大肆捕殺。
黃鼠狼比狐狸便宜，又是就近取材，賣一件出去能掙不少錢。
是以趁著上京這個勢頭，清河鎮的成衣鋪大肆收購黃鼠狼的皮毛，加班加點做成衣服，僅供鎮上的一些愛慕虛榮的女人作為炫耀的資本。
舒芫的眉目冷了下來：“你們這麼做就不考慮後果的嗎？黃鼠狼是老鼠的天敵，因為你們捕殺了黃鼠狼，如今附近的幾個村老鼠成患，莊稼都毀得差不多了。”
原本以為是來了大生意，沒想到是來找茬的。
老板很不高興：“去去去，不買別耽誤我做生意，莊稼成什麼樣兒，關我什麼事兒！”
“莊稼都毀了，今年種不出糧食來，明年的米價就會漲起，你說關不關你的事兒？”
“出去出去，我不聽你在這裏危言聳聽，沒有糧食朝廷會管的，輪不到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