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個子就挺高,穿著風衣更顯得欣長,加上那含笑的臉就跟在拍偶像劇一樣,惹得偶爾經過的人頻頻側目。
“安安,我們還是朋友嗎?”
顧安安愣了一愣,最後搖頭,“你不是我朋友,你是我哥。”
哥……
這回答還真是機靈又無情。
江宸胸腔當中泛起一股苦澀,他笑了笑,然後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顧安安。
熟悉的草藥味道彌漫在顧安安鼻尖,在她要往後退的同時,江宸已經放開了她。
“友誼的擁抱,去吧。”
“嗯。”
顧安安笑了笑,終於還是轉身離開,朝著傅瑾瑜走去。
他在等她。
……
為了一個解釋,18歲的顧安安等了整整一年,甚至去了異國他鄉。
但是21歲的顧安安,卻在要接觸到真相的時候,釋懷了。
過去的終將是過去,曾經滄海難為水。
又何必再去糾結一個真相呢?
背後是過去,麵前的是未來。
“他剛才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傅瑾瑜穿著一身正裝,端的一副高端精英的模樣,但是這語氣真的是醋意滿滿。
見傅瑾瑜略帶探究的目光停留在江宸的身上,顧安安忍不住掀了掀唇角。
這個世界好小。
真巧。
“傅瑾瑜,我把一切都記起來了,我們……談談吧,我有事情想要告訴你。”
……
顧安安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在18歲那年,居然遇到過傅瑾瑜,用著那樣獨特的方式。
她在M國呆了整整半年,如果不是那場事件,估計她會在那裏呆的時間更長。
那場震驚世界的恐懼襲擊事件,她不是一個旁觀者,而是一個直接參與者。
爆炸發生的時候,她打工的餐廳離得有一段距離,很幸運,她隻是受到了一點輕傷。
在慌亂逃跑的時候,她聽到旁邊被電線杆給壓得跟夾心餅幹的車子裏麵,發出了輕微的呼救聲。
那聲音很低很低,按理說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中,不容易聽見,但是她卻偏偏聽見了。
車子駕駛座上,坐著一個亞裔男人。
鮮血幾乎染了他整張臉,顧安安卻能夠判斷出,那是一位有著深刻輪廓的男人。
顧安安唯一做的就是叫來警察。
接下來,她因為黑戶的身份被遣送回國,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被楊女士送到了醫院裏麵接受治療。
M國那個在恐懼事件當中她救下來的男人就像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水花,被她永遠的隱藏在不願回憶的角落。
如果不是因為這段治療,顧安安可能永遠都不會想起,不會知道自己居然會和傅瑾瑜有著這麼奇妙的緣分。
什麼替身。
什麼畫像上的救命恩人。
媽蛋!
她一直以來都耿耿於懷的那個女孩,其實明明都是她自己!
……
這件事情,顧安安整整用了兩天的時間才消化掉,期間一直都努力憋著,勢必要找一個合適的空當來告訴傅瑾瑜。
這種秘密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的感覺,簡直不能再爽。
顧安安特意看了黃曆找了一個特別好的日期,換了一身新衣服,甚至為了顯嫩還很羞恥的紮了麻花辮。
她的算盤打得挺響。
先是約出來江宸,和江宸把一切都攤開了,然後再找一個絕佳的時刻,和傅大爺給坦露。
顧安安已經預想到了傅瑾瑜目瞪口呆的模樣。
事情前半段進行的還算是順利,雖然顧安安對於江宸有點小小的愧疚,但是感情的事情當斷則斷,她曾經也因為江宸而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了,愛恨情仇什麼的無非是一笑泯恩仇了。
但是後半段,就有點朝著未知的方向奔騰了。
顧安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話的方式,或者表情有問題,讓傅瑾瑜給誤會了,反正一路上他的臉色絕對稱不上好看。
直到到了餐廳,氣氛都詭異的有點嚇人。
“這裏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大白天的……”
顧安安訕訕一笑,在傅瑾瑜有些複雜的注視當中還是率先打破了僵局。
這餐廳雖然她沒有來過,但是對這邊卻早有耳聞。
一個字……貴!
貴的嚇人,貴的滲人,貴的來一趟抵普通人兩三個月的工資。
而現在整個二樓,除了拉小提琴的英俊招待,和三三兩兩的服務生之外,也就他們這一桌子人了。
怎麼一個詭異了得。
“店的買賣不好。”
傅瑾瑜輕描淡寫的給顧安安解釋了。
“原來是這樣,也難怪,這麼貴的地方有幾個冤大頭願意過來吃東西。”
顧安安戳著碟子裏麵的甜點恍然大悟。
聽到了兩個人對話的服務員滿頭黑線。
她簡直有點懷疑人生了,他們店就是以回頭客多而出名,想要來吃次東西都要提前一個月預定,這傅少把整個二樓包下來,沒有人怪他們嘍?
“對,死變態,我有話要對你說。”
顧安安麵前的甜點都快被戳成馬蜂窩了,她才咬了咬,抬起了頭。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早死早托生。
不對!
應該是早點看到傅瑾瑜目瞪口呆的樣子,不能更期待了。
傅瑾瑜抬了抬眼皮,然後伸手把一碟蛋糕推到了顧安安的麵前:“先吃塊蛋糕再說,要不時間長了就沒有好口感了。”
顧安安想要拒絕,傅瑾瑜又不動聲色的冒出一句,“這碟520塊。”
臥槽,要殺人啊!
這麼小的蛋糕!
顧安安惡狠狠的白了一下對麵敗家子似得土豪傅瑾瑜,然後拿起叉子就去叉蛋糕。
化悲憤為飯量。
這麼貴的東西可不能給浪費了。
別說,不愧是以蛋糕出名的高級西餐廳,這蛋糕樣子做的很是精巧,就跟藝術品似得,吃下去更是讓人幸福的要飛起來。
顧安安一邊想著措辭,一邊大口吞著蛋糕,不知不覺蛋糕就見了底。
對麵的傅瑾瑜緊緊地盯著她,臉色越來越黑,甚至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顧安安吞下最後一點蛋糕,舔了舔唇兒,最後道:“死變態,你露出這樣子讓我以為你心疼了……不過哎呀媽呀,真是心疼……”
“別吃了,吐出來!”
傅瑾瑜拽住了她的手腕。
顧安安一愣,“那個……咋了?”
“裏麵有求婚的戒指!”傅瑾瑜說的咬牙切齒,然後朝著一邊的服務員吼道:“快點叫救護車。”
顧安安:“……”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
“老大,你是說小嫂子吞了求婚用的戒指?”隨後趕到醫院的石頭和顧三,臉上都是強忍著笑意的表情。
傅瑾瑜不想說話,涼颼颼的看了他們一眼。
“難受嗎?”
傅瑾瑜低下了頭,用手輕柔的揉了揉懷中女孩的肚子。
那語氣,怎麼一個寵溺了得!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石頭和顧三感覺自己受到了十萬重擊。
顧安安無精打采的搖了搖頭,最後對著石頭和顧三的方向,道:“你們想笑就笑吧,不用憋著……”
“哈哈哈……”
反正她已經放棄治療了。
求婚戒指吞了,最後要洗胃的,也沒誰了。
“嫂子,我也是奇了怪了,老大那戒指我看過,跟鴿子蛋一樣大,那麼大你是怎麼吃進去的?”
顧三滿臉好奇。
顧安安冷漠臉,“我嗓子眼大,你管我?”
揭人老底什麼的無所謂,但是人不能太過分。
在幾個人嬉笑打鬧的過程當中,醫生也拿著化驗單出來了。
“誰是顧安安?”
“我……”
顧安安弱弱的伸出了一隻手。
這種丟人的事情,真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