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已經將人送回去了,事情並未鬧大。以至於現在他這一局唯一的價值,就是讓老三心裏有一個疙瘩,老三或許會以為,他已經先給容菀汐開苞了。
且看明天老三退不退婚。若是老三退婚,局麵便會逆轉回來,是他贏。但若老三不退婚,他便輸得徹底。
好在老三也沒有得到任何確切的線索,不能咬定了這事情是他做的。且這事,無論是容家還是老三那邊,必定不敢大肆張揚。若老三不退婚,父皇、母後和太後,定然都不知道這件事。這件事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過去了,也倒樂得個安穩。
翌日一早,容菀汐用過早飯,便帶著初夏出了門兒,往宸王府的方向去了。
容卿聽了家仆的稟報,心內擔憂不已。害怕若女兒的貞潔真的有損,以女兒剛烈的性子,會不會……出不了宸王府?
但轉念一想,女兒是極其識大體的,知道若是她在宸王府出了什麼事兒,定然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女兒有思量,絕對不會做讓容家門楣蒙塵的事兒。切女兒很孝順,不會讓他擔心、不會拋下他不管,所以無論結局如何,女兒都是回回到府中的。
因而定了心神,隻是在府中靜等著女兒回來。
容菀汐來宸王府,倒並不是要給宸王什麼交代,而隻是讓父親放心而已。父親不知道她和宸王的交易,隻以為她嫁入宸王府,此生就是宸王的人了。
得了門口兒小廝的通傳,雲裳迎了出來:“王爺在花園裏練劍,小姐先隨奴婢去房中等,還是去花園?”
“去花園吧。”容菀汐道。
不知怎的,心裏竟想要看看這一貫慵懶的人,手握長劍是什麼樣子。
且不想這看起來整日無所事事的人,晨起竟是這般用功。但凡是用心做晨功的人,其內裏絕非是個懶散無壯誌之輩。
宸王……
容菀汐笑笑。
她早就覺得,宸王並非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紈絝。至於風流麼……至少如今看來,不像假的。人不風流枉少年,如此美男愛風流,倒也沒什麼錯處。
初春花園中滿是嫩芽,嬌粉新綠,一派生機勃勃。
宸王穿著一身簡潔的月白色練功服,金絲束袖束著手腕腳腕,襯得身材纖濃得宜,隱約可見手臂和胸膛那勻稱健朗的線條兒。
宸王平日裏看起來懶懶散散的,不想今日看來,竟是這般有男子氣概。他在晨風中舞劍,每一招式都是蒼勁有力的。且一招一式都精準無比,完全不似平日裏那般得過且過的隨意性情。
俄頃,他的汗珠隨著出招揮灑,使得他那皎潔的麵龐上,恍若蒙上了一層露珠,竟是比這院中的花草還剔透一些,美不勝收。如白玉的麵色有女子之美,堅挺剛毅的五官線條兒,又有這世間男子少有的凜冽氣勢,如此鮮明對比,使得他的姿容更攝人心魄。
此景、此人,原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容菀汐如此瞧著,竟是被他的姿容風骨吸引住了……
“殿下的容貌風度,是世間萬千男子所不及的。”
忽而聽得雲裳輕輕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容菀汐回身看了她一眼,笑問道:“姑娘跟著殿下多久了?”
“回小姐,奴婢自十歲起便在皇子監中服侍殿下,至今已經八年了。”雲裳道。
“難怪,瞧著姑娘的言談舉止,便知姑娘是殿下身邊的主事大丫鬟了,不知姑娘可通房?”這話,容菀汐問得十分自然。
雲裳臉上一紅,搖頭道:“奴婢陋質,入不得殿下的眼。且奴婢隻是殿下跟前兒的大丫鬟,卻不是主事的,王府中,由靳嬤嬤主事,奴才們的事情,都歸靳嬤嬤管。”
容菀汐點點頭,笑道:“可惜了姑娘這樣的妙人兒。”
雲裳更低了頭,恭敬道:“小姐抬舉奴婢了。”
容菀汐笑笑,回身繼續看花叢中那舞劍的人。我們宸王殿下的風流債,可真是不少呢……
恰巧這位風流王爺抬頭之時,看到了她。出了最後一個招式,瞧她一笑,這笑容,竟是溫柔滿溢……手中劍尖一挑,飛了一個花苞給她。
容菀汐出手接了,剛好握在手心裏。
見宸王停了舞劍,雲裳忙上前去,雙手奉上帕子給宸王。
宸王接了帕子,邊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邊向容菀汐走來。笑問道:“你怎麼來的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