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又雙叒叕(1 / 3)

夜,

五指不見。

天地靜謐,

沙沙樹葉在風中淩亂。

……

吱吱異響縈繞開來,忽遠忽近,飄忽莫定。

細胞開始跳躍,汗毛自主收縮,毛孔漸而舒張,一股暖流生於血管經脈涓涓而流,冥念毅力有了緩慢複蘇跡象,鼻息間好似隱隱盈動起微薄羸弱氣流,耳畔邊有噗通噗通跳動之聲打響開來…

他突然睜開來眼,眸光如電。

世界漆黑如墨,地獄深淵。

“真…煩!”

聲音沙啞,富有磁性,極具穿透之力,語速非常緩慢,甚至有些苦澀,更多的是不滿。

“該…死,

我居然還在這裏沉睡。”

打量著自己抬著的右手,他疑惑問著:“我睡了多久?”

他確定在問自己,因為世界裏並無旁人,他正躺在棺柩之中。

“也許夠久了吧?”

他低低沉吟自語著,

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

轟~

地裂山崩,雲驚天變。

林中黑鴉驚鳴驟起,撲天而去。

棺柩破土而出,漫天沙土泥石落如雨下。

霜風凜洌,

寒月高懸。

寒光落在他微微淡藍色眼睛裏邊。

他的眼睛,深邃如大海,看似澄清平靜,實則無比深廣,波濤洶湧。

有無奈、有遺憾、有不滿、有些疲憊,甚至還有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一張英俊臉龐,麵若傅粉,冰雕玉琢。

倏地,男子俊密眉毛微微攏皺,眼角也隨之生動起來,仿若一把細劍,自有一番鋒利意味。

應該是狼蛛,旱蛭,蝍蛆,又或是屍蟞之類…

他沒被蜘蛛咬過,不太清楚那種感覺。旱蛭?呃…好像光去想,就感覺不大自在

——那種感覺,刺痛,脹麻,灼紮,汗毛細胞冰冷跳顫,血管裏血液有如火燎吹燒,吱悠悠冒煙。

“該…死…!”聲音無比煩悶。

他從脖間把它摘了下來,是一隻火痕狼蛛,雞蛋大小,鐵鎧紅甲,通身幽紅,如火燎原,體毛如針,張牙舞爪著,獠牙縫間還夾著鮮紅人皮肉沫。

“孽畜,食人血肉,豈知報應輪回!”彈指出去。

“呃,

口訣是…?”

但下一刻,他皺起眉頭,茫然想著,口訣是什麼?

火痕狼蛛摔了個蒙圈兒,它晃著暈乎腦袋,灰溜溜走開,鑽進墳墓旁邊的龍龜石像裏邊。

順著火痕狼蛛爬行路跡,他眸光落在了邊處破裂殘碎的棺蓋之上——黑漆色,水杉木,龍紋花雕…

寒風卷襲,吹打起身上白雲長衫飄飄,一塵不染,一如既往的幹淨,美如畫卷。

腰間一枚不起眼的玉佩,那隻是一枚普通的玉佩,除了歲月久遠,質地溫和,色澤淡藍之外,並無任何神奇之處。

……

天生地養時光子,

白衣飄雪美如卷。

歲月靜好孑然身,

人生無憂萬世尋。

……

“討厭的髒黑色,不對,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是黑漆棺木?”男子低低嫌棄聲音,俊眉之間夾參著絲許憂疑。

“除非…?”

他抬起深邃淡藍眼眸,凝視星辰浩空,東南方位那顆熟悉的星耀早已不複存在,他的目光逐漸暗淡低沉下來。

“白神星隕落了?”

他沉吟著,似乎想起來一件事。

三裏地外,好像有一座小木屋,如果他還認識路的話。

寒月,灑落在秘林小道。

借助微弱光線,依稀辨認著方位,不至於讓他迷路。

厚厚落葉鋪地,腳步踩在覆蓋著薄薄冰絲的葉堆上邊,吱吱聲響。

行走在淹沒腳踝的腐葉堆裏,每一腳下去,腐酸味便撲鼻而來,好在腐葉下並沒有多少碎石,盤根之類的東西,行走起來也並是不太困難,隻是…也許是太久沒有活動的緣故,又好像是寒氣太重,凍得身子麻木,又或不大認識這具軀身了,總之步伐總跟不上大腦指令,一高一低的,使得他身子晃晃擺擺,異常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