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著包回了自己的臥室,關上門以後,繃緊的脊背才慢慢放鬆。
這才剛回來,馮若白就上門來了,是單純想要慶祝我回家,還是想試探我什麼?
我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發現現在根本不想麵對他。
隻要一看到他,我就總是忍不住猜疑他的用心。
曾經那個輕易就能讓我毫無顧慮地笑出來的人,已經變成了我胸口的一道傷疤,一想到就覺得沉甸甸的,壓得我快要喘不過來氣。
不一會兒,就聽到敲門聲,傭人拎著花籃上來,偷偷看了我一眼,說:“馮少爺還在下麵。”
我心裏哽了一下,搖頭道:“你直接告訴他,我已經休息了。”
傭人點了點頭,轉身就走,花籃卻給我留了下來。
我將花籃拎進臥室,像是強迫症犯了一樣,每一朵花都拿出來檢查了一下,確信上麵沒有監控,也沒有竊聽器。
查完以後,卻又對自己深深厭惡起來。
明明以前,我根本沒有這麼疑神疑鬼。
可是現在,看誰都覺得像是要害我的樣子。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將自己扔到床上。
因為剛搬回家住,也不能立刻就返回水雲頌。
宋城要的那些資料,緊急的我就用那部新手機拍下來發給他,原件就等回水雲頌的時候帶給他。
宋家大宅收拾了一下,頓時煥然一新,然而這座空蕩蕩的宅院,冰冷又孤寂,身處其中,我恍惚中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曾經鬧哄哄的一群人,死的死散的散,再也回不到當初。
水雲頌的整頓期限是半個月,轉眼間就要過去了。
我盤算著還有幾天,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去,就能見到宋城,心裏陡然開心起來。
一個人呆在宋家的日子也顯得沒那麼無聊。
沒想到馮媽卻找上門來。
她來了,我也不好不見,卻見她滿臉焦急,神色尷尬地望著我。
我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事肯定跟馮若白有關。嘴裏冷靜道:“出了什麼事?”
馮媽說:“是少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前兩天回去心情就不好,一個人喝悶酒,怎麼勸都不聽,昨天上午就開始發高燒,一直到現在燒都退不下去”
我連忙道:“那趕緊送醫院啊。”
“沈小姐,”馮媽為難地望著我,“家裏就有醫生,可是少爺鐵了心,不肯打點滴,也不願意吃藥,就這麼幹耗著。我我想,要不然你去看看他,說不定他”
“馮媽,”我趕忙打斷她的話,平靜道,“他要是鐵了心,就算我去勸,又有什麼用?我不是醫生,也不會開藥方”
“但是你去了,他肯定聽你的。”馮媽急的手指顫抖起來,臉上冒了一層汗,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沈小姐,我不知道你跟少爺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看到以往的情分上,你就去勸勸他吧。”
馮媽朝前走了一步,腳底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我看著她顫顫巍巍的那條腿,頓時心生不忍。
咬了咬牙,終究還是心軟了。
“好,就這一次。往後他要是再鬧這麼一出,我是絕對不會管了。”
馮媽連連點頭,感激地望著我。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跟著馮媽上了車。
這次竟然是楊助理開車過來的,我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那張死人臉終於有了點活氣,沒再衝我甩臉色。
看來他心裏也清楚,馮若白要是出了事,他可撈不到一點好處。
而且馮平川特地將他派過來,就是希望他能看好馮若白,隻怕還會嚴加斥責他。
原本我以為馮媽是不是想讓我過來,故意誇大了馮若白的病情。
沒想到到了馮家一看,連我都被嚇了一跳。
望著床上麵色潮紅的人,我懷疑他是不是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