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就看到春姐站在辦公桌前,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宋城臉色不妙。
宋城指了指春姐:“沈春說你手底下的人捅傷客人,客人要求把人送過去,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春姐的消息這麼靈通。
她之前一直在外麵,耳朵倒是靈的很,竟然連客人那邊的要求都打聽到了。
我沉默了兩秒才說:“捅人的是李小墨,她當時情緒激動,不是故意的。”
聽到李小墨的名字,宋城雙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敲打桌麵的手指微微頓了頓。
春姐唯恐天下不亂,微微笑了笑,用尖細的聲音說:“不小心都能捅到客人住院,要是故意的,豈不是腸子都能捅出來。”
一聽她陰陽怪氣的聲音,我就覺得分外刺耳。
劉雲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跟李小墨吵起來,背後說不定就有春姐的教唆。
現在好了,我的人出了事,她就說起了風涼話。
我抬眼看了春姐一眼,笑道:“這件事究竟怎麼處理,還是要聽聽春姐的意思。畢竟當時包廂裏兩個人都在,客人說要把人送過去,不知道要的是哪一個?”
她想把李小墨送過去擋槍子,我還覺得是劉雲害人不淺。
春姐冷哼一聲:“你是要把所有的錯推到我的人身上?”
“春姐,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微微笑了笑,“畢竟客人直說要人,萬一我們隻送了一個過去,他豈不是說我們包庇另一個?”
春姐噎了一下,還要再據理力爭,宋城直接抬手打斷我們的談話:“兩個人都送過去。”
此話一出,我反而有些發愣。
宋城的意思,是要放棄李小墨?
春姐受了一身悶氣,寒著臉走了。
宋城把我留下,冷淡地看了我一眼,沉聲道:“李小墨的事,你多上點心,最好能把她留下。”
看來還是放不下。
我頓了頓,才道:“隻怕春姐那邊不會同意。”
“那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宋城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顯然覺得我在廢話。
“既然這樣,那宋少為什麼不直接把她保下來?”反正也認識很多年,真要擔心她,完全可以自己出麵。
宋城微微抬眼,輕聲道:“我可以有所偏袒,但不能偏的太明顯,明白嗎?”
“意思就是說,李小墨這個砝碼還不夠重,沒有重要到讓你為她出麵?”
我心中不禁冷笑,虧得她剛剛還振振有詞,在我麵前扯什麼多年交情,結果在宋城眼裏,也不過如此。
估計是我話裏的諷刺刺激到宋城,他臉色一冷,沉聲道:“當你手裏的牌不夠多的時候,最好不要把對手逼急了,免得她狗急跳牆。”
我不太明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宋城後背往椅子上一靠,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道:“把你抬成助理,已經給了沈春一個沒臉,你覺得為了一個李小墨,把她逼到翻臉的可能性有多大?”
聞言我不禁一愣,所以,將我提到現在這個位置,其實他也頂著不少壓力?
“右右,我所麵對的壓力,比你想象的要大,我希望,你能幫我。”宋城兩手交握,定定地望著我。
我沒來由的一陣心悸,轉而道:“憑你之前做過的那些事,你就不怕我背後捅你一刀?”
宋城有恃無恐地笑了笑:“你不會?”
“為什麼?”
“因為我認識的沈右宜,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心軟。”
我兩隻瞳孔微微緊縮,感覺他在我胸口輕輕撥動了一下。
這種被人吃死的感覺,讓我煩躁又憋屈,好像鑽到了獵人一早編織好的網裏,越是掙紮,越是束縛。
“宋少,”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既然你查到我年少時被我養父猥褻過,那你也該知道,他為什麼會癱瘓在床。”
宋城微微挑了挑眉。
我勾了勾唇角,冷淡地笑了笑:“因為當時,我偷偷把他吃的藥全部換掉,所以他這輩子都隻能當個廢物。下回你可別誇我心軟,我怕我承受不住。”
“所以我才說你心軟。”宋城反而站起身,朝我身邊走了兩步。
他一隻手輕輕搭在我肩膀上,微微低下頭,貼著我的耳朵說:“如果換做我,當時我就會殺了他!”
我詫異地瞪大眼睛,仰頭望著宋城。
他神情冷厲,半點說笑的意思都沒有。
“所以啊,心狠手辣這種東西,是骨子裏帶出來的,你就是想學,也學不會。”他抬手將我掉下來的鬢發往上攏了攏,漫不經心道,“以後別說那麼可笑的話,這隻會讓我覺得你還太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