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醫生一看我從嘴角蔓延到下巴上的傷口,眉頭狠狠擰成一團,憤怒地瞪了唐笑一眼:“你這怎麼搞的?”
唐笑啞口無言,臉上表情臭臭的。
好在許老板下手沒有那麼重,雖然流了血,但是沒有到皮肉外翻的地步,進行初步的止血以後,替我貼了創可貼。
不過傷口的位置很敏感,需要注意的很多,而且很有可能會留下疤痕。
醫生一邊跟我說一邊歎氣,替我覺得可惜,我卻覺得無所謂。
醫生給我開了止疼片,我臨睡覺前吃了兩片,裏麵有安眠藥的成分,吃完以後就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腦子裏還有一點清醒,知道是雯雯回來了,可是眼皮沉的要命,就是睜不開。
我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雯雯進了我的屋子。
我想喊她的名字,問問她晚上到底什麼情況,許老板有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喉嚨卻發不出來聲音。
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鼻尖縈繞著一絲熟悉的氣息,氣味冷冽,似乎在哪裏聞到過,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雯雯”我喉嚨裏咕噥了一聲,指尖費力地顫了顫。
一隻微涼的手掌忽然貼在我額頭上,很舒服,我不自覺地晃著腦袋蹭了蹭,感覺一雙眼睛似乎凝固在我身上。
我努力想說句話,可還是控製不住身體的疲憊,昏睡過去。
第二天早晨醒來時,腦子裏昏昏沉沉的。
起床的時候,抬手不小心碰到了創可貼,更是疼得我打了個哆嗦,連忙“嘶”了一聲。
我伸了個懶腰,進客廳的時候,剛好看到雯雯從臥室裏出來。
她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渾身的裙子撕裂了,暴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塗了五顏六色的東西。
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上前在她胳膊上摸了摸,驚呼道:“這什麼鬼東西?”
雯雯睨了我一眼,心情竟然還不錯,大剌剌道:“製服許老板的法寶。”
聽她說起許老板,我連忙問道:“昨晚到底什麼情況?”
雯雯得意地笑了笑,指著她一身的彩妝說:“身上有疤怕什麼?我打扮成這幅樣子,還不是把他哄得服服帖帖。”
我驚訝於雯雯膽大包天,竟然真的敢衝進去,更驚訝的是,許老板還真的吃這一套,也不知道該誇她運氣好,還是說她走了狗屎運。”
倒是雯雯,看到我嘴巴上創可貼,一臉嫌棄道:“你這什麼時候貼的,醜死了。”
“昨晚啊。”我抬手輕輕碰了碰創可貼邊緣,皺眉道,“昨晚你進我房間不都看到了嗎?”
雯雯一副活見鬼的樣子,抬手在我額頭戳了一下:“怎麼可能,老娘昨天光顧著哄許老板,累了個半死,回來倒頭就睡,誰有閑工夫去你房間。”
“我看你是睡傻了吧。”我白了她一眼,“你還摸我額頭了,難道是我做夢夢見鬼了?”
雯雯一臉嚴肅的望著我,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我被她認真的表情嚇到,抖著聲音道:“雯雯,你你可別嚇我。”
雯雯臉色都嚇白了,磕磕巴巴道:“我真的沒去,我發誓!”
大清早就活見鬼,我胳膊上冒了一層雞皮疙瘩。
昨晚那隻手掌的觸覺實在太清晰了,根本不像在夢裏。如果不是雯雯,那能是誰?難道有人偷了我們的鑰匙,大晚上沒事幹跑到我房間裏偷窺我?
一想到這麼驚悚的畫麵,我就感覺腦子被驢踢了。
“不行,得趕緊換把鎖。”
雯雯嚇得尖叫一聲,慌忙給換鎖公司打電話。
我渾渾噩噩地洗漱好去上班,一路上都在冥思苦想,昨晚到底是夢還是真的有人進了我的房間。
那陣熟悉的冷冽香味,明明之前在哪裏聞到過。
正低著頭沉思,冷不丁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我麵前。
我慌忙站住,因為慣性,整個人朝前栽去,一頭撞在一個人胸口。
“對不起對不”我連忙後退兩步,抬起頭道歉。
看到眼前的男人時,嚇得渾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陸然看我恐懼的樣子,生硬地勾了勾唇角,一把掐住我下巴,冷聲問道:“宋城呢?”
電光火石間,我腦子裏“啪啦”一聲,像被一個驚雷砸中,瞳孔劇烈收縮。
我想起來了。
那股熟悉的冷冽香氣——那是宋城身上的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