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懷山不得不使出全力對抗陸九霄。
最終,他劃破了陸九霄的手腕,卻也被陸九霄一腳踹在了上,煙霧漸漸散去,他能清晰地看到那雙旋渦般的眼眸。
此刻,眸子裏冒出了濃烈的火焰。
陸九霄狠狠踩在應懷山的腹部:“說,應家秘藥怎麼解?”
應懷山剛才受了那麼一腳,隻覺肋骨都快要斷了,痛得齜牙咧嘴:“無解。”
“怎麼可能?!”陸九霄瞳孔驟然放大,俯身揪起應懷山的襯衫領口,“你再說一遍?”
“無解。”應懷山確定地說。
寒光從眼前閃過,破風劍已經橫在了應懷山的脖頸。
陸九霄:“你再說一遍?”
應懷山冷靜地回答:“妖君,我說了三遍了,應家的秘藥無解。”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隻有時夜的說話聲由遠及近:“你知道你會麵臨怎樣的結果?身中秘藥的可是妖君的新歡。”
陸九霄:“閉嘴!”
他需要冷靜一下。
時夜識趣地閉上嘴巴,然而應懷山又幽幽地開口了:“應家秘藥和別家的不同,是消耗性的,中了毒液的妖力量會逐漸散去,最終死亡。即使能夠壓製,時間也非常短暫。因為應家,絕對不會放過一隻妖。”
這是應家的宗旨。
每個應家人在懂事的時候就已經把這句話刻在了心裏,身為一名合格的獵妖師,就是不能放任妖物逍遙在外。
而這句話,對於陸九霄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他覺得有一口氣堵在胸口,根本沒有辦法疏散,於是氣得把應家攪了個天翻地覆,將地位重要的應家人帶回妖君府邸,等著以後細細盤問。
當晚,陸九霄提了一瓶白酒坐在房頂上,一任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發梢肩頭。
烈酒入喉,心卻是空的。
他居然在想,如果宋三月真的死了他會怎樣。
當初猝不及防被薛然殺死,他拚盡全力成為妖君,後來薛然不知所蹤,時間過了那麼久,一點一滴早已經在記憶裏淡去。
停留著的,不過是薛然這個名字罷了。
那個時候他也覺得難過,他為了成為妖君殺了很多人,雙手沾滿血腥,所以才決定戴上麵具。沒有人知道妖君長得什麼樣子,大家都知道妖君比較喜歡和平,會為妖和人主持公道。
可是揭下麵具的陸九霄,身上的暴戾他自己都壓製不住。
那個隻在乎自己保護的陸九霄,那個渾身濺滿鮮血的陸九霄,又回來了。
多年後,他再次明白了難過是什麼滋味。
樹叢裏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陸九霄斂起眉眼間的痛楚,鷹隼般的目光掃了過去:“誰?”
他縱身從房頂躍下,在樹叢裏尋覓。
不遠處的石柱之後,“薛然”翹起嘴角,無聲地笑了。
陸九霄啊陸九霄,看來我製造的這隻半妖,還真的成為了你的軟肋。這麼一來,對付你可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