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霄人還沒到,空中就刮起了陣陣陰風。
應懷山示意旁人拿上來紗布,將受傷的指節包紮好,而後握住彎刀,凝視著風來的方向。
強烈的劍氣包裹著漆黑的人影,眨眼間已經到了應懷山眼前。
應懷山一眼就注意到,陸九霄沒有戴青銅麵具。
然而今天的他格外可怖,從發梢到腳下都彌散著濃烈的黑氣,甚至瞳孔也染成了黑色。他憑借劍氣懸浮在空中,以王者的姿態審視著應懷山:“把我的人交過來。”
“妖君,能否帶走你的人,可要看你的實力。”應懷山對著所有獵妖衛,將右手橫劈下來,示意他們一起進攻。
多年前他與陸九霄交過手,他身上從來沒有這麼重的戾氣,現在是怎麼了?
獵妖衛如同潮水般湧來,陸九霄嘴角染上三分不悅,揮動手中破風劍,劍氣所過之處,獵妖衛紛紛倒地,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他就在人潮之中,一步一步走向了應懷山身後的宋三月。
仿佛剛從煉獄中爬出來的修羅,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之上。
應懷山還要阻擋,不出三招就被陸九霄打退。
陸九霄一手提劍,一手將宋三月攬在懷裏,在諸多獵妖衛的注視中,離開了應家別墅。
宋三月已經很累了,她安靜地靠在陸九霄肩頭,沉重的眼皮垂下來,昏昏欲睡。
“你睡下去,就見不到你父親了。”陸九霄沉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她迷迷瞪瞪的,強撐著力氣。
宋三月被帶到了妖君府邸,躺在陸九霄古色古香的大床上,隻覺疼痛難忍,像是有銀針紮在每一個毛孔。深吸了一口氣,肺葉都在疼。
她臉色很不好,發黑,看起來漸漸沒了活人的生氣。
一隻手覆上光潔的額頭,很燙。
“怎麼回事?”陸九霄坐在床邊,質問正在奮筆疾書的妖界醫生。
醫生開方子的手有點抖,說:“妖君大人,七娘娘中了毒。”
“什麼毒?”
醫生:“我測出來的結果,應當是獵妖師煉製的毒液,用來對付我們。我現在可以用藥暫時壓製住七娘娘體內的毒液,但是時間一久不太好辦”
陸九霄垂下眼瞼:“去煎藥。”
“是。”醫生知趣地退下。
每個獵妖師家族都有特質的秘藥,用來對付妖物,不好辦的是,這種秘藥隻有本家的人才會知道藥方。陸九霄雖然不懂得醫道,但好歹也能看出來宋三月體內的妖力正在散掉,如果放任下去,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要想救她,唯一的選擇就是回到應家,找人解毒液。
陸九霄俯身,在宋三月耳側威脅:“你敢死,我就敢把你父親殺死。”
他費盡辛苦才帶著宋三月的父親從地下出來,就是為了帶給宋三月一點點安慰,而不是看到她失望到連活下去都放棄。
他提著破風劍出了臥房,吩咐妖衛:“我回來時,若是看到她有一丁點閃失,你們都別想活。”
妖衛點頭應下,雙腿微微發抖。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不戴麵具的妖君,可現在的他比之前更讓人害怕,好像揭下來麵具,有什麼就在他體內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