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年冷哼一聲,對秋水道:“去西院傳我的話,二姑娘既跌壞了腿腳,就安安心心的修養著。西院的規矩也該好好梳理梳理,外言不入內言不出。再有疏漏,就一並發賣了去。”
秋水應了是,下去傳話了。
西院裏,秋水剛走,沈蓉華就暴跳起來,發了瘋一般的去摔東西。慧姨娘連忙一把抱住:“不能摔!”
沈蓉華掙脫不開,氣得渾身發顫,滿麵淚痕,嘶聲吼道:“欺人太甚!沈錦年,你欺人太甚!”
慧姨娘十分心疼,大哭:“我苦命的蓉華!就這麼一點指望,大姑娘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母女兩個抱頭哭了一會兒,沈蓉華抹了把臉,眼中爆出一抹狠絕,喃喃自語:“沈錦年,你既要斷了我的路,我必不會坐以待斃!”
她看著慧姨娘,滿眼狂熱:“娘,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慧姨娘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女兒,忽而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沈錦年並未將沈蓉華放在心上,她一個閨閣女子,沒了齊王府,能翻出什麼浪來?
倒是瑞王提醒的對,謝家,可以去看看。
沈錦年的帖子擺在了謝冠的書案上。謝冠看著帖子,沉吟片刻,方看向謝玉:“玉兒,你怎麼看?”
兩年已過,家中經了這樣大的變故,謝玉看著更加內斂。他垂眸看著那張帖子,眉間的朱砂痣映著玉般的臉頰,有種莫名的悲憫。
“沈家在邊城,已經站穩了腳跟。沈錦年是沈家掌家的姑娘,沒有重要的事,沈重不會讓這個長女獨自回京。”謝玉微微抬眼,眼底一片淡漠:“沈重離京前,與父親交好。妹妹出了這樣的事,母親纏綿病榻,沈錦年來看望,也合乎情理。”
“隻是,父親別忘了,林玨嫁了安王,林家算是上了瑞王的船。沈家與林家同氣連枝,怕是與瑞王也脫不了幹係。”
“林家有林玨,沈家有沈錦年。例來世家嫡女,都用來聯姻。沈錦年,日後怕是要進瑞王府的。”
謝玉眼神轉為幽深:“妹妹無辜枉死,齊王府一句話都沒有。父親,齊王心性陰鷙涼薄,不是英主。”
提及謝瑩,謝冠臉上掠過一抹痛悔。他再熱衷仕途,那也是親生的女兒。女兒枉死,做父親的豈有不傷心的?更別說謝夫人隻有這麼一子一女,受的打擊太大,已經去了半條命。這個家,成日陰霾籠罩,竟似冰窖一般。
謝玉慢慢的道:“沈錦年來,除了看著兩家的私交的情分,怕是還有瑞王的授意。她不是才去過平西侯府?”他看著謝冠,眼珠黑沉沉的,讓人看著忍不住有些脊背發涼:“無妨,讓她見見母親,好好勸一勸。”
謝冠歎了口氣:“見一見倒也沒什麼。隻是,宮中至今什麼消息也沒有。為父稱病已久......”
“父親。”謝玉打斷了他的話,再次重複:“齊王不是英主,家裏已經搭上了妹妹。父親也該想想,日後,該何去何從。”
謝冠沉默良久,方道:“咱們就是想擇主,也沒有門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