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們是什麼人,敢搶天……啊!”

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過後,唐玉招了招手,“蘇小姐,可以進來了。”

蘇雨落“嗯”了一聲,貓腰小心地避開屍體走了進去。

一股撲鼻的腥臭味迎麵而來,蘇雨落捏緊了鼻子。

十幾個陶瓷碗橫七豎八地堆在角落裏,東邊有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外麵有輛藍色的大卡車,車廂後麵,堆了三四個半人高的鐵籠子,籠子裏,躺了十二三個小孩子,閉緊雙眼,一動不動。

看到這一幕,蘇雨落義憤填膺,屈膝狠狠地踹地上倒在血泊中的歹徒,“果然是販賣兒童的人販子,太過分了,死有餘辜。”

唐玉一馬當先,跳了出去,顧亞城緩緩地跟在後麵。

見狀,蘇雨落也跑到外麵,去查看車廂裏小朋友的情況。

看到第三個,她驚喜地大叫,“是程笑朝,他果然在這裏。”

突然,一旁的草叢中傳來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咦,居然還有個活的。”

唐玉一步竄上去,獰笑地把那人提了起來,手槍對準他的太陽穴。

蘇雨落一眼認出是這個電玩鋪的老板,破口大罵,“王八蛋,做這種缺德的事,去死吧。”

她撿起路麵上的一塊磚頭,往那個猥瑣男人的臉上狠狠地砸下去。

看她義憤填膺的樣子,顧亞城負手而立,欣賞她小宇宙爆發的另類美態。

“噗”!

店老板的鼻子差點被砸斷,疼的他鬼哭狼嚎,“我就是個打工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想的美,去監獄裏呆完你的下輩子。”

唐玉毫不客氣,一個手刀劈在他的後腦勺上,猥瑣男人像條死狗軟綿綿地趴在草叢中。

突然,蘇雨落眼尖地瞥見密室裏一個尚有一息之氣的男人抬起手,黑洞洞的手槍對準顧亞城的後背——

“顧亞城,小心!”

蘇雨落像道離弦的利箭,筆直地撲向顧亞城。

“砰砰”接連兩聲槍響,蘇雨落像朵枯萎的花瓣,神情萎靡地倒在顧亞城的懷裏,小臉蒼白如紙,胸前兩個傷口不斷地流淌鮮豔的血色。

“該死!”

顧亞城臉色鐵青,一手摟緊懷裏的小女人,一手扣動扳機,一連串憤怒的子彈射進那個男人的胸膛裏,打了個稀巴爛。

唐玉正在把店老板拖上車廂,看到這副情景,嚇的兩腿發軟,軟趴趴地挪過來,“老大,別磨蹭了,趕緊把蘇小姐送醫院啊。”

強忍痛徹心扉的疼痛,顧亞城一把打橫抱起蘇雨落,跳進大卡車的前座,嗓音冷沉,含著一絲不自知惶恐和焦急,“真蠢,你嫌命長了嗎?”

如果這個小東西死了,他會把所有人殺了給她陪葬!

“你說過,禍害遺千年的。”

對上他深邃如海的視線,蘇雨落想對他微微一笑,卻疼的嘴裏“嘶嘶”作響,“你救了我那麼多次,也讓我救你一次……”

顧亞城拿手堵住她胸前的傷口,低聲嘶吼,“閉嘴,少說話,好不好?”

視線慢慢朦朧不清,她完全看不清楚他的樣子,“顧亞城,如果我死了,你會……會想我嗎?”

能在臨死前躺在他的懷裏,這感覺也不算太壞,隻是,她還來不及親口說給他聽,其實她早就愛上了他!

男人低頭,眉目冷凝,“不會,我會娶了顏如雪,把你氣的從棺材裏爬出來。”

這是半年前兩人在山洞裏的打趣,如今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觸。

蘇雨落咧嘴,小聲呢喃,“咳咳,原來你還記得……”

說完,她的腦袋一偏,徹底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顧亞城的眼眸染上冷烈的寒意,猛然大聲叱喝,“開車,快點!”

唐玉忍著悲痛,把馬力加到最大,大卡車風馳電掣如脫韁的野馬奔向最近的市立醫院。

急診室裏,顧亞城背靠在牆壁上,點燃一根巴西雪茄,夾在指間,任由它靜靜燃燒。

煙霧迷蒙中,男人的神色凝重而蒼涼。

走廊的盡頭,唐玉急匆匆跑了過來。

把兩人送到醫院,他順便把其他十幾個小朋友安頓好,尤其是程笑朝,特別安排在vip病房裏。

然後,把那個暈死的店老板拖回去審訊,還不等上刑,看到滿滿的刑具,那家夥當場嚇尿了,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部吐了實情。

“老大,那個店老板是藍大公子下麵一個財務科經理的遠房表叔,噢,那個經理叫黃翔,是阿湯的男朋友,阿湯是蘇小姐在西餐廳打工認識的朋友。”

顧亞城冷冷吩咐,“迅速把這條消息發布出去,馬上召開記者發布會。”

“老大,那蘇小姐這裏……”

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顧亞城冷然說道,“藍子君還有半個小時抵達機場,你通知她來醫院。”

“是!”

取出手機,唐玉急匆匆地跑出去打電話。